么不想叫人整日躺在榻上,你就是觉着最近没人陪着你玩儿,想叫太子妃从榻上起来陪你去耍!多大的人了?嗯?一点道理都不懂!说!究竟是谁教的你!”郑梦境咬牙切齿,“看我不把那个死奴才给打死了,没得尽教主子混账事!”
又扭头朝朱轩姝哭,“你道那猫血从哪里来的?是阿雪的孙儿呐。可怜它早早去了,只留下一子一女,现今也唯这一条根儿还活着。我叫人循着血迹去找,根本就寻不到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不过是只畜生罢了。”朱轩媁扭过头,“母后是看那狸奴得父皇欢心,为了邀宠才特别关照的。根本就不是真心为着那狸奴着想。”
郑梦境气得全身发抖,指着朱轩媁的手抖个不停,“你,你你你……”说着就要真抽手打过去。
朱轩姝见母亲这是动了大怒,用尽力气去打,拼命给拦下。“媁儿!你就少说两句!”又劝郑梦境,“母后,媁儿这还小呢,不懂事,且不要同她置气了。”
“小?”郑梦境气极反笑,“她要是小,就不会听了旁人的话还照着去做了!更不会这般同长辈顶嘴!”几乎是用吼的对朱轩媁说话,“今日你不将这弱小狸奴的命当命,他日嫁出宫,就不会将百姓的命当命!”
“你以为自己个儿命好,托生在了天家,享尽了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就高人一等,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没有百姓辛劳耕作,你就无米粮可吃。无织工日夜劳动,你身上的绫罗绸缎根本就织不成!你的一切,都来源于百姓,来源于你的父皇,你有什么可能耐的?嗯?你同我说,你有什么可能耐的?!”
朱轩姝见母亲越来越来气,忍着难受拼命拦住,生怕真的一巴掌呼上妹妹的脸。
郑梦境实是气上了头,连朱轩姝身怀六甲都给抛在脑后给忘了。“不过丁点大的人,风吹就能叫吹走了,你为你父皇做过些什么?别告诉我万寿节那些小聪明就是你的能耐了。你又为这京师的百姓做过什么?嗯?”
“你大姐姐、二姐姐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还知道一米一饭来自不易,且要珍惜。你倒好,呵呵,毛都没长齐呢,就先想着怎么奢侈。我都舍不得吃那些贵重食材,你倒好,为难了御膳房,叫人天天变着法儿地给你换口味。你知道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多少百姓是连清粥都吃不上的?!”
朱轩媁昂起头,“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不稀罕做这天家女呢!”说着就将头上的金头箍给摘了,往地上一丢,上头嵌着的一颗拇指大般的红宝叫摔裂了道缝。
自从母后搬回翊坤宫看着自己后,她日日吃得清淡无比,嘴里早就淡出鸟儿来了。每月的食材都是有份例的,都是在份例之中的,难道自己还不能吃用啦?!怪不得人总说母后年老色衰,为着笼络了父皇的宠爱强装作出贤后的模样,真真叫人倒尽了胃口!
郑梦境抚着胸口,“好好好。”她转头去看朱轩姝,“这就是你父皇千般疼宠,我万般怜惜的女儿。”自榻上抽手取了一个隐囊就往朱轩媁身上丢,“你不愿意做,就跟我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媁儿!”朱轩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一个都人自外头进来,一双灵动的眼睛往里头扫了眼,轻声道:“娘娘、殿下,太子妃问出什么事儿了?”
“无事。”郑梦境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叫太子妃好生歇着,旁的事自有我料理。”
朱轩媁冷冷看了眼母亲和姐姐,转身就往外头去。
朱轩姝在她身后连着叫了几声,再叫不回来,自己的肚子也越来越疼,眼睛一翻,厥了过去。
郑梦境回过神,就见女儿晕在榻上,再顾不得离开的朱轩媁,赶紧将刚离开的太医再给叫回来。
慈庆宫里一片人仰马翻,闹得不消停。
胡冬芸早就叫偏殿的声音给吵醒了,听了都人来报,迭声叫人去将朱轩媁给拦住。“母后说的是气话,等醒过神来,必要悔的。媁儿小小的年纪,离了宫能做什么?赶紧的,去把人给叫回来!”
都人匆忙福了身子出去找人。偏单保跟着皇太子去了乾清宫,慈庆宫里没个主事的人,也不好拿这事儿上乾清宫去叨扰了天子和皇太子——到底是后宫之中的小事。
胡冬芸抚着胸口,先前她与朱轩媁相处的时候,就知道这孩子脾性犟,没曾想年纪越长,越发改不掉。这要是掰不过来,往后可是得吃大亏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要紧的是把人给寻回来再说。等人回来了,再慢慢调教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