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上午没有。”
“那么急着要走,是为了要避开我吗?”韦麟用手撑在书书那边的玻璃上,凑上前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韦麟的整个人都近在咫尺,近的她能数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耳朵边上的绒毛,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无比真切的看见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这个距离真的太近了。
她有些不安的移动视线,可是眼前无论怎么看都是韦麟那张帅的不像话的脸,她只好半垂着眼睛:“上午没课,下午才有,而且我也很忙的。”说到最后一句,书书像是挑战似的抬起眼睛,对上韦麟毫不掩饰的眼神,两秒钟之后又移开了。
韦麟很满意这个距离,她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幽暗的茶色玻璃之下,她整个人脸孔明亮,双瞳清澈,像一块古玉一样散发温润的光泽,又像一块白白的凉糕,带着清凉的柔和气息,让他真的很想忍不住咬上一口。
“倒想起来了,还没问过你昨天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红灯正巧在这时候结束,只是停顿了几秒钟,后面的车主就开始急躁地表示不满,韦麟无奈放手,一脚踩下油门。
书书心中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韦麟心中很是不满,x的。
*
车停在书书的单身公寓楼下,但是韦麟并没有让她下车的打算,韦麟把手伸到她面前:“拿来?”
“什么?”书书不明白。
“手机。”
书书看着他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接着她听到白日梦的出道单曲,那是韦麟自己的铃声。韦麟把手机还给她,一分钟之后,书书收到一条短信,那上面是韦麟现在所有的联系方式,还包括乐队另外三人和经纪人的,只差他自己的银|行|卡号了。找不到我的时候可以找他们,他是这么说的。
“嗯。”她点头,又忍不住想,我给他们打电话不会被当成骚扰号码拉黑名单吗?
“你昨天怎么会去那里,一个人很危险的。”韦麟不放心地问。
“我有一个研究课题,是关于城市边缘人群的,想去那里调查,但是没有人愿意配合我,我也找不到访问对象,现在完全没有进展。”她低着头,开始安静地说话。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一次在韦麟心中浮起,她疏离又冷淡地站在世界之外,像是随时可以凌空虚度的白鹤,下一秒她就要飞走,他抓不住她。
“采访我吧。”韦麟凑到她面前。
“什么?”书书觉得韦麟可能理解错了:“是关于社会边缘人群生存情况的一部分调查,他们......大多都是社会底层。”
她没有听到韦麟的回答,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韦麟习惯性地去拿烟,把烟叼在嘴上,又想起这是在车里,把嘴上的烟和手上的打火机都随手扔在前面,沉默了几秒钟,声音低沉:“我在那里长大。”
书书还没来及震惊,下一秒韦麟整个人已经再度凑上来:“所以你不如采访我吧,我对那里很熟悉,而且那边太危险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书书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提到他的过去,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网上关于他的资料,他16岁出道之前的经历真是少的可怜,几乎一片空白。她觉得他忽远忽近,在勒加岛的时候觉得他近在咫尺,出现在舞台上和那些巨幅宣传照片时又遥远得如在天际一般。今天早上她对琳达说,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哪样的呢,就觉得他这样意气潇洒的人,不会有了恋人不敢承认,不会隐瞒她的存在,韦麟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虽然她也不知道他的过去,但是出于女人莫名奇妙的直觉,他在她心里,就是个坦荡、磊落的人。
不如打个赌,让时间来验证我的直觉吧,她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她转头迎上韦麟的目光:“好啊,当我的采访对象吧。”
韦麟一愣,随即又笑起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问她:“为什么?”
“嗯?”书书发现了他说话喜欢掐头去尾的毛病。
“为什么要做这些?”韦麟重复。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女孩清澈柔和的嗓音轻轻回响在这封闭空间里:“这就是我的工作啊,消除文化偏见,文化有多种多样,即使两种文化有冲突,但在我看来并没有谁更重要,我想要观察并将它们记录下来。”
“哪怕它们罪大恶极?”回应她的是韦麟异常低沉的嗓音。
车里面一片沉默,就在韦麟以为自己等不到她的答案时,书书缓缓开口:“有什么东西是生来应该被抛弃的吗?极大的恶会在文化自身发展中被覆灭掉,就像过去的女人会裹小脚一样。尊重现存的,反对不平等的,反省已有的。”她说完看了韦麟一眼,他神情专注地听她说话,让她觉得心中一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人解释自己的工作,虽然这些话听起来空泛而不切实际,就像爱与和平一样,那种宏大而虚无的词语,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职业,虽然就业前景真的很不明朗就是了。可是对方同样认真的在听她说,不是通常那种猎奇和敷衍。
“尊重……平等。”韦麟低低重复了一下这句话,正对上女孩微笑的眼睛。
两个人彼此在对方的眼睛中都看见自己。
打破这宁静平和时光的是书书的手机铃声,她看了一眼短信,有些茫然地对着韦麟:“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是什么?”
“你要去音乐节?”韦麟不敢相信,他下个星期正好要去。
“我老板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