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初,户部司司朗姚远被人弹劾假借重修兴华殿之名暗行贪墨之举,后刑部调查后属实,此案将户部司右司参曹武以及三位司朗革职查办;月中,兵部司一个库吏被人发现偷藏锻造局冶炼图谱,严查之下发现两位司朗与其有关,一并被抓,此案尚在审理中;本月初,召余郡安邑使杜帅被人匿名揭发暗中指使属下假扮劫匪,抢劫往来商户。此案刑部司受理后仅三日便将人证物证收集齐全,目前已将杜帅收押,尚未宣判!”
这人说完,身形却一动未动,仍然保持着方才禀报时的恭敬姿态。
“哼,”中年人冷哼一声,“目前只有兵部司和户部司尚且掌握在军方手中,顾珲倒也不迂腐,下手可真是又快又狠!”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冯雷那边就没什么动静吗?”
“兵部司冯大人在上月朝会上与顾珲大人大吵了一架,两人差点在大殿上动手,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动作,便是连兵部司两位司朗被抓也再未出面。只是.....”黑衣属下犹豫了一下,忙又道,“只是自上月兵部司库吏案发以来,西北大营显得有些不太平静,军将调动频繁,并且与洛都的联络也比平常增加了数倍。”
“哦?”中年人沉吟了一下,“看来冯雷是想在兵事上做手脚!可知道西北大营具体动作?”
黑衣属下忙道,“我们的人将洛都和西北大营的一个联络信使灌醉,盗出了书信,书信上说不日西北边疆将有大事发生,让洛都各位大人做好准备。具体的事宜尚未弄清楚......”
他话尚未说完,突然感觉自己就像置身火炉一般,一股浓烈的威势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吓了一跳,忙道,“属下马上再去安排,定能弄清他们的意图.....”
“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若还不能让我满意,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中年人冷声一声,面无表情,仿佛话并非出自他口中一般。
方才回话的黑衣属下闻言不由打了个冷战,忙道,“属下明白!”
“吏、礼、刑、工四部司难道就全是圣人吗,去,搜集些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直接投递给冯雷!切记要做的隐蔽,不能让他察觉到是我们的人在出手!”
“是,属下明白!”那黑衣属下忙答应一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见中年人再无其他吩咐,便躬身退了下去。
中年人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盯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问道,“山下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便见剩下的两个黑衣属下中迈出一人,恭手答道,“禀指挥使大人,苏珵已将二女救出,只是他前番大战之后又连夜奔波,此刻身体不堪重负已经晕了过去,吕震正带着他返回县城。不过今夜倒是还有几处可疑的地方....”
说着,不待中年人询问,他便将葫芦谷中发生的事捡重要的述说了一遍。
中年人听他说完,抬头轻轻扫了他一眼,随即冷冷笑道,“两拨黑衣人,十几箱白银,捕头吕震竟还与其中一人暗通曲款,呵呵,有意思,这小小的平山县城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中年人挥挥手,示意方才答话那人退下,又看向最后一人。
那人忙恭手上前,道,“指挥使大人放心,人已救出,受了重伤,不过并未伤及根本,仔细调制一番便可恢复!”
中年人点点头,声音也不似之前的冰冷,“仔细医治,此人.....我还有用!”
那人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山顶山又恢复了安静。
中年人转动了几下手上的扳指,突然凭空说道,“阿嵬,你对苏氏兄弟二人怎么看?”
便如同上次在孔家庄学舍房间中一般,中年人话音方落,便见他身后不远处施施然走出一人来,黑衣黑裤,面上覆着一块黑布,整个人便如同生生从夜色中剥离出来一般。
黑衣人没有说话,中年人也没有再问,一时间,山顶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半晌,才听黑衣人幽幽说道,“有凌世之勇,有机变之谋,却没有成为人上人的贪欲!”
“哈哈哈哈,”中年人闻言,竟是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起身走到悬崖边上,猛地伸手一指,狂笑道,“阿嵬,你说他们没有贪欲,我看不然!你看这芸芸众生,往复奔波所为何来,不过是为名,为利,为权,为美色罢了,千百年来,这些东西又何曾消失过?哼,即便他们真的没有欲望,我也要让他们生出欲望!阿嵬,这两个人,一定要为我所用!”
“不过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中年人猛地回头,声音却是渐渐变得有些冰冷,“这两个人,不...一...样!”
那个名叫阿嵬的黑衣人静静的望着突然变得有些发狂的中年人,没有说话。良久,他心里轻叹一声,旋即又隐去了身影。
“欲望,是这世上最难捉摸也最难控制的东西,我花了近百年尚未参透!指挥使大人,你可不要养虎为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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