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走到牛昊的牢门前,冲着牛昊吼了一嗓子:
“大个儿,你死了没有?没死就言语一声。别让那些等着挨刀的家伙闹了。”
牛昊并没睁眼,只是吃力地抬起手晃了一下。
马头看到了,转过身冲着林飞和其他几个囚犯说了声:
“他没死,还有口气。你们别闹了。”
说着话,摇着头往外走。
林飞喊住马头,示意自己怀里还剩了一块窝窝,让马头拿出来递给牛昊。
马头转回头看了一眼牛昊,冲着林飞说了句:
“他那张脸肿的猪头一样,眼睛睁不开嘴巴张不开,怎么吃?你快让他歇歇吧。”
说完往外走。
牛昊被老赵和老李拖进行刑的牢房,麻杆正等在里面。
麻杆来找牛昊,只为一件事。
问出何梦熊的下落。
牛昊当然不会向麻杆吐露何梦熊的哪怕一个字。
而且牛昊自己也不知道,何梦熊现在到了哪里。
长炎岗,在南面。陆上能走,坐船也能到。
可是具体在什么地方,要走几天。找到了长炎岗,又能不能顺利找到林岳。找到林岳,他是不是真的能留下何梦熊。
所有这些,牛昊都不知道。
牛昊不开口,麻杆并不生气。只是冲着牛昊扔下一句:
“我会每天来看望你。”
接着,拿出一袋钱扔给了老赵。
牛昊的脸上露出一副“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喊你大爷!”内心里却很绝望。
老赵和老李,在大牢里不干别的,专司折磨人。
这两人能让你最大限度地感觉到疼痛,却绝不会失手错杀了你。
留在牛昊身上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没有触及要害。却处处疼得要命。
牛昊死不了,就想着要不干脆昏死过去也行。至少会有一段时间,让自己不在感觉到疼痛。
牛昊也没办法昏死过去。
而且牛昊的浑身上下,突然间变得格外机敏。机敏到足以分辨出左右两条大腿,不同的疼法。分辨出肚子上的一排伤口,在慢慢渗出粘黄的液体。分辨出对面牢房里,妙手林飞发自内心地担忧。
接着,牛昊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扑簌簌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响起。听起来就像是,伸出手在抖落沾在衣服上的灰尘。
扑簌簌的声音响过以后,发出声音的那个家伙,站直身体来回打量着,像是再确定自己的位置,又或者在确定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位置。
接着,那家伙迈步走了起来。
牛昊辨认着那个声音。
声音来自窗外,从那个还没有自己一张脸大的窗口传进来。
可就算是窗外,也是监狱。
什么人又能够在监狱的院子里旁若无人,走来走去?
院子明显不止那个家伙,发出扑簌簌抖动声音的家伙。
牛昊能听见,还有别人。
管狱的狱卒。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
他们,就没看见那个家伙?抖动着衣服,又在四处打量的家伙!
脚步声,向着牛昊的窗口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