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干什么?这还用问吗。
牛昊从两个人手里抢下箩筐,翻了一个底朝天,把里面的窝窝全都倒在自己的铺位上。
说真的,我这样是为了你们好。
把我饿疯了,控制不住我自己发疯吃人。随便要死你们谁,都不会甘愿被我吃吧。
牛昊把箩筐塞回到两个学生手里,接着一把夺下盛着菜粥的木桶。
木桶里的菜粥起码还能盛出两碗粥。
菽瓣的汤底飘着绿色的菜叶。看着虽然不怎么样,好歹也是一口饭食。
牛昊把木桶咣地一下也放到自己的铺位上。
牛昊抢下装着窝窝的箩筐,舍监就一直看着牛昊。眼见着牛昊把盛粥的木桶也抢了去,终于忍不住吼了句:
“你发疯了!”
牛昊抬起头瞥了一眼舍监,回了句:
“我想吃饭。”
附近铺位上,那些学生全都直直地看过来。离着远的,就站起身子抻长脖子看着。
舍监欺负新人,这不是什么秘密。
所有新来到癸字号的,都受过舍监的欺负。
克扣饭食,分配最脏最苦最累人的活给他们。
可是作为一个新人,谁敢说个不字?
作为新人,也只能把自己熬成一个老人,让后来的新人代替自己去受罪。
总不能,造反把舍监赶出癸字号吧。
舍监是福田下院管事的大师兄委派的。
被分配到癸字号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因为不知礼数,不懂得“见面有礼人情常在”的道理,才被分到这里。这些人,就算斗得过舍监,斗得过执掌福田下院的圆通大师兄吗。
这个道理,舍监懂,癸字号里学生懂,却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大个子懂不懂。
“你他娘的还真是疯了!”
舍监说道,牛昊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抓起一个粟面窝窝塞进嘴里。
粟面窝窝不够暄,比不上村里人做得好吃。
牛昊伸头看了看木桶。盛粥的木勺并没在桶里,在拎木桶的那个学生手里。
牛昊想着那个学生招着手,示意他把木勺拿过来。
舍监伸手拿过木勺,递向牛昊的一瞬间,手里的木勺已经舞成一根打人的木根,向着牛昊迎面打过来。
这手法,明显是练过的。
牛昊嘴里咬着窝窝,左手拨挡右手已经攥住舍监的手腕,用力一捏就把木勺夺在手里。
舍监另一只手却自下而上打出来。
牛昊没防备。
牛昊的心思,都在那顿早饭上呢。
舍监钻出的手掌,反手拍到牛昊的脑门上。虽然不疼,却把牛昊打得一个愣神。舍监紧跟着一拳打来,牛昊一下子火起来。
你他娘的顿顿吃饱,老子还饿着肚皮呢。
你就不能等我填饱了肚子再说!
牛昊让过舍监打来的一拳,舍监踏上牛昊的铺位,一脚踢翻了盛着菜粥的木桶。
桶里的汤水洒满牛昊的铺位。
你这就过分了。
牛昊盯着舍监,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踢翻木桶,舍监又伸脚踩着一个粟面窝窝,带着一副示威的眼神盯着牛昊。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牛昊扔掉手里的木勺,接下脱下身上的道服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