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来到船头,冲着牛昊和正闻说道:
“就快到河湾镇了。”
站在船头往江北岸看,能看到垂柳掩映的江岸上露出几间房子。还有一座长长的木头栈桥,伸到江水里。
正闻整理着道袍,整理鬓角的发丝,脸上重新露出冷冰冰的神色。
正闻牛昊,都是上庭的弟子。对于河湾镇上那些空明弟子来说,是威严的仙长。
大船靠向栈桥,长长的栈桥上看不见一个人。
船老大喊来船工,跳到栈桥上系牢缆绳。
顺着栈桥看向江岸,岸边上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整个码头,除了靠岸的大船激起水浪,拍打栈桥发出哗哗水声,再没有任何声音。
码头,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算河湾镇的码头不如青阳城码头繁忙,可也总会有等船运货的掌柜,有装卸货物的力夫吧。
船老大搭出跳板,牛昊踏上跳板,跳到栈桥上,往镇子里面走去。
江湾镇并不大。
按照船老大的说法,也就百十户的人家。一条主街一头连着码头,另一头走到头,就出镇子了。
江湾镇挨着青江,镇上的居民从事的,自然就跟船运码头有关。修理大船的铁匠铺木匠铺,盘制缆绳的工所;或者贩运南北货物的商行。
牛昊走在江湾镇的街道上,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店铺,不由得心中奇怪。
偌大的镇子,怎么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声,没有狗叫,没有鸡鸣。
周围安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寂静中透着不安,显得诡异。
大船靠岸,船工们纷纷跳下船,想要去镇子上转转。
牛昊冲着船老大摆着手。
船老大也看出异样,大声吆喝着船工,把他们重新喊回到船上。
牛昊看着正闻,正闻点着头,在街道中央站定,身旁跟着大块头。
牛昊向着路边一家店铺走过去。
提供饭食的粥店。店门开着,店里六七张矮桌,旁边摆着矮凳。矮桌上的粥碗里盛着菜粥,陶盘里装着粟面窝窝。
牛昊拿起一个粟面窝窝咬了一口。温的,又软又暄。说明是新蒸,刚出锅没多久。
另一张矮桌上放着盛满菜粥的木桶,还在冒着热气。
牛昊挨个打量着餐桌。
店里不算掌柜,至少有五个客人分坐在三张桌上,等着或者正在吃饭。还有一张桌上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粥碗。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所有人突然间全都离开了。走得匆忙,甚至连盛好的菜粥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牛昊又拿起一个粟面窝窝咬在嘴里,然后端着装了粟面窝窝的陶盘走出店门,送给大块头。
正闻餐风饮露就能吃饱,牛昊和大块头不行,必须顿顿吃而且绝不少吃。
正闻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牛昊,牛昊摇着头,向着街对面的店铺走去。
铁匠铺。一进门口的地上扔着铁匠戴在身前的皮围裙。铁匠炉里的炉火烧得正旺,烧得被锻打的铁件红通通的。砧案上,扔着锤头和夹取铁件的火钳。
牛昊站在铁匠铺门口,凭着想象,似乎已经看到了刚刚发生的,铁匠铺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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