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势’是险峻的,他掌握的‘节’是急促的。险峻的‘势’就像张满的弓一样,急促的‘节’就像刚射出的箭一样。旌旗纷纷,人马纭纭,要在混乱的作战中使自己不乱;浑浑车行,沌沌人奔,要在繁杂的部署机动中使自己不败。示敌混乱,是由于有严密的组织;示敌怯懦,是由于有勇敢的素质;示敌弱小,是由于有强大的兵力。严密与混乱,是由组织编制好坏决定的;勇敢与怯懦,是由态势优劣造成的;强大与弱小,是由实力大小对比显现的。善于调动敌人的将帅,伪装假象迷惑敌人,敌人就会听从调动;用小利引诱敌人,敌人就会来夺取。用这样的办法去调动敌人就范,然后用重兵去消灭它。”
阳寒麝用很长久时间的沉默,来消化朱雪槿这一段话;朱雪槿没有得到阳寒麝的回应,但见他这样若有所思,也知道他在反复的推敲。当时朱烈对她讲这件事情时,大概用了三五日的工夫,而朱雪槿完完全全的明白,却用了将近一个月的行军时间。不过这对于阳寒麝来说,似乎不成问题,因为就在朱雪槿还在观察他的时候,他已经抬眼,面儿上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甚至破天荒的第一次对着朱雪槿拱手,开口便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跟着先生学习这许多年,竟不如这一个上午,在你这里听到的东西多。朱雪槿,你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女子。”
神奇似乎并不是什么夸赞之词,朱雪槿依旧带着谦恭的笑意,对着阳寒麝拱手道,“大皇子谬赞,如若大皇子日后有何不解之事,如若不嫌弃,可以与雪槿探讨,雪槿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给大皇子提供最好的方案。”
“好,那便一言为定,日后,你便是我唯一的一本会行动的兵书。”阳寒麝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这倒是朱雪槿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真心的笑意,她愣了下,很快笑靥如花,道,“承蒙厚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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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日的赶路与扎营,朱雪槿与阳寒麝一行已经抵达北京城郊。这里经过那些辽国暴民的侵袭,变得萧条不少;朱雪槿还记得她护送阳玄圣与阳和煦两个到盛京那次,经过这里的时候,这里繁荣的紧,丝毫不与北京城有什么差别。而如今再看这里,被烧的破破烂烂的房子,偶尔经过的犹如被惊着了的小鹿一般的居民,朱雪槿重重叹了口气,毕竟是辽人的作为,虽说是暴民,是同样被辽王打击着的“外人”,但他们的国家,毕竟是辽国。
军队的驻扎之地,便选在了这处颓唐的村庄之中;而只过了一个白天的工夫,待夜深人静之时,外头士兵高声的“着火了、着火了”便将朱雪槿从梦中惊醒。迅速穿好衣裳起身到外一瞧,果不其然,最靠外的几个帐篷已经起了火,而约莫几百人都在村子的水井中提起桶,在忙着灭火。
阳寒麝黑着脸立于帐篷之前,高品轩静立其后;朱雪槿见了,也忙上前,对阳寒麝拱手道,“大皇子,看来这些贼匪知道明着拼不过我们,开始暗箭伤人了。可若晚上我们的士兵得不到充足的休息,万一明日他们奇攻过来,我们是占不得半分便宜的。”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阳寒麝头也不回,只是盯着那不远处的火光,这般冷漠的开口说着,“这些贼匪与一般的经过训练的士兵不同,他们都是些刁民、流氓、地痞、无赖,他们的招数、方法,兵书中可未曾有半分记载。”
“大皇子说的正是,”朱雪槿说着,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使用夜里骚扰对策,那我们便直接迎战便是;留下那几百兵力灭火,再留五百看守驻扎之地;余下的,由我等带领,向四方展开地毯式搜索。擒贼先擒王,他们之中一定有带头的,我们便把带头的揪出来,先莫要处置,让我与他谈谈。”
“你怎的就确定那带头的一定就在附近?”阳寒麝这回,终于回过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朱雪槿。
朱雪槿抓抓头,道,“我觉得若我是那带头的,应该会在附近看一看这里的情况,再作下一步的部署才是。毕竟这可是三千军队,并非那么好对付的;尤其来者之中,还有夏国的大皇子,他难道不想见一见夏国的大皇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吗?好奇心这东西,是将领都有的,无论这是精英将领,还是无赖将领。”
“好,”阳寒麝再一次选择了相信朱雪槿,且他的确觉得,朱雪槿说的颇有道理;换位思考,若他是敌将,也的确会对这个拥有夏国大皇子的特殊身份者有着颇大的兴趣,“那便按照你所说。高品轩,你吩咐下去,五百人灭火,五百人留守,其余的两千兵力,分成四组,每组五百人,分别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行地毯式搜索!”
不得不承认的是,朱雪槿所言的确非虚;且何止非虚,甚至不待她与阳寒麝整装待发,跟在后头,向南行的部队已经发生骚动,朱雪槿与阳寒麝默契对视之后,几乎同时拔步而去,速度极快,不分上下。高品轩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此时再望着朱雪槿的工夫,忽然对她改观很多;甚至他想着,如若不用什么手段,让朱雪槿与阳寒麝在一起,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这些年来,就算是一直陪伴在阳寒麝身边的自己,也不曾与他有过如此的默契。
其他几个方向的士兵,前行数里未发现问题,很快都回了来;而南行的五百士兵,已经与阳寒麝、朱雪槿、高品轩三个将埋伏在这附近的贼匪全数拿下;尽管他们个个五大三粗,壮实的紧,又是一副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阳寒麝带的这些士兵却未有半分胆寒,在捉拿贼匪的过程中,表现的十分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