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欲行刺朕的刺客,刺客当场毙命……”
颜煦挑眉,“陛下英明。”
元文谡冷笑道:“再不给孟家提个醒,朕怕他们忘了颜氏一族的存在,忘了自己的身份!”
卫珩正与副将赵获坐在校场边上说着话,听见校场里传来欢呼和叫好声。两人向场中看去,楚珺正骑着马在场中奔驰,一手握缰,一手举着球棍正跟周围马上的士卒一同欢呼。
赵获笑道:“我是真不信殿下原来从未打过马球。场上这几个都是老手了,殿下第一次打竟然能进球?这几个家伙不会是学会了溜须拍马在放水吧?”
卫珩也笑,“殿下是因着骑术好。别看他们几个都是骑兵出身,今日一对比之下,竟比不上殿下,我也是颇为吃惊。”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将一个信封递到卫珩面前,卫珩皱眉,抬头正要询问,突然认出他是颜煦的随从。卫珩接了信,那人就退下了。卫珩微微抬眼看了看对面的赵获,后者的注意力都被楚珺吸引到场中去了,并未注意到这封信。卫珩将信收到衣襟内,也将目光转向场中的楚珺。
晚上,卫珩在帐中灯下读了颜煦从京中传来的信。楚珺进来时,就看到他脸上有些诡异的笑容。楚珺吓了一跳,“怎么了?”
卫珩恢复了平日的笑,将信递给楚珺,“表兄的信。”
“嗯?他怎么把信送到你手上的?”楚珺说着开始看信,看着看着就开始发愣。卫珩唤她:“青玥?”
“啊?”楚珺回神,“他……他……”
“呵,”卫珩笑笑,“我也是服了他,居然能想出来把尸体通通运到平都,还送到陛下面前!”
楚珺缓缓把信放在案上,“颜家……终究还是因为我,卷进了这场混乱里。”
“或许你可以这样想,这正是颜家现在最好的机会。说不定,也会成为你的机会。”
楚珺眉头紧皱,“颜家在兴国地位太特殊,若是被知道颜家在背后助我,别说是诸皇嗣,就是宗亲勋贵恐怕都会对我群起而攻之。毕竟,隐逸才是颜家的保全之道,而颜家插手皇嗣之争,必然会打破元氏皇族与颜家的平衡,那时所有势力都会为了共同的利益将矛头对准我。这条路太险,纵我和父皇输得起,颜家也输不起。”
卫珩点头,“我明白,所以,我有个想法,关于你在平都如何立足。只有先站稳了,才能保全自身以至反击。”
楚珺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等他讲下去。卫珩就接着道:“平都显赫可分为两种,一为朝臣,一为勋贵公卿。朝臣一边以尚书令孟德辉为首的孟党几乎只手遮天,吏户礼刑工五部尚书都跟孟德辉沾亲带故,唯有兵部尚书韩增是沛国公部下。不过,右仆射纪赜一直韬光养晦,虽然他在尚书省几乎被架空,但其长子纪令伦自升任门下侍中后也政绩斐然,想来纪家在门下省应该是根基深厚。纪家书香世家,翰林院清流中不少与孟党不合而仰慕纪家的,御史台官员多是翰林院学士调任,纪家虽不曾在御史台经营,在孟党只手遮天时御史台却更偏向纪家,是以纪家绝不可小觑。”
楚珺边听边想,御史中丞许奕可是皇长兄的舅父,幸好皇长兄没跟四皇兄搅和到一起……“懿轩为我所谋之策,应该既不在孟党,也不在纪家吧……”
卫珩微笑着点头,“青玥果然知我。朝臣一边已谋无可谋,倒是公卿勋贵这边,大有文章可做。”
卫珩说着,楚珺的脑子就开始飞速转起来,“想与勋贵交好,说难也不难,只需要避开与宁福大长公主、荣安侯有亲的勋贵,和一个突破口……”
“不错。”
“沛国公?”楚珺询问着看向卫珩,后者笑意更浓,“看来青玥知道卫家与段家的关系。原来青玥有去专门了解过我吗?”
楚珺想起之前,与青璇匆忙商定嫁给卫珩的事,让青璇把能知道的卫家所有的消息全都给自己找来,那样子不像是要嫁人,倒像是要去什么龙潭虎穴卧底。楚珺不想让卫珩知道当时自己的心态,于是胡乱应道:“哪有什么专门了解,父亲当年求娶母亲段氏的事,平都上下都知道啊。”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楚珺都还没出生。且楚珺六年在瑶谷,现在对平都大部分勋贵还是只知名不识人。卫珩笑笑,也不说破楚珺这个蹩脚的谎言,只顺着她的话继续说,“所以你可以让六殿下在京多为你打探。等我们回去,我再带你去拜见一下我的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