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昭原只想安安静静地躺着,心里的郁结睡一觉自然也能消散,谁知云起却总是缠着说话,此时缠得烦了,他烦躁地一把将被子翻到一边,自己坐直了怒视云起。
云起更诧异了——自己又是哪里说错了,引得这小祖宗如此反应?
项景昭此时也是糊涂了,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是在烦闷,还是在伤心,只盯着云起的脸咬牙说:“确实是个不知好歹的,却也是我自己命贱,明知没有结果,三番两次的想缩回去,偏又死皮赖脸地赖上去。”
云起心里暗叫不好,忙劝慰着:“这又说的是什么话……左右都是我不好,平日里折腾惯了,今日既已看出你心情如此不好,我也该歇了,偏又撵上来惹你不高兴。刚刚那句只是玩笑话,哪当得了真呢?你快别记了。”
“你本就到了这个年纪,想这种那种的事也是应该,总要经过一番的,如此嘴上作践自己又是做什么呢……”
话还继续着,声音却慢慢低下来了,只因项景昭的目光灼灼,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他不自在地呵呵干笑一声:“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呢?可别把我错认成旁人了……”
项景昭看他窘迫,突然心情好一点了,眼神也连带着温柔下来,他拍了拍身边的床板:“云起,坐近一些。”
云起诧异地看他一眼,心里暗暗打鼓,脸上也带出些犹豫,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在项景昭这样忐忑。项景昭却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心情更好了。
他心里想,这算不算破罐子破摔呢?一边又带着撒娇的语气,人也往床边凑了一凑:“云起,你进来找我做什么?不就是陪我睡觉的吗?如今不上床是要做什么?”
原是服软的话,云起却突然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狠盯着项景昭:“你这话什么意思。”
项景昭原是没什么意思的,此时看云起突然跳起来,也被吓地一惊,茫然抬头问:“怎么了?”
云起两竖剑眉已紧拧在一起,项景昭略一想,也明白过来,不由生了气,将被子掀到一边恨声道:“你与我自幼相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明白?你若不高兴就直说,用那恶心眼神看人又是怎么个意思?”
云起原就是一时情急下的冲动之举,待站起来一深想,便知自己曲解了项景昭的话。也是如他所说,两人相识已有好几年,项景昭的脾气自己虽不能说全解,但也能猜透个七七八八,他是断不会有那样龌龊的心思的。
可想明白归一回事,他已隐隐明白了项景昭对自己的意思,心里好大不自在,因而也不坐回去,只站着疏远道:“总说叫你不要什么人都跟着玩,如今越发学得不识体统了。需得知道项家如此大的基业等人扶持,好容易你是个厉害的……”说到这里顿时语塞,眼中露出痛苦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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