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太为了消磨时光经常找韵清,郑小姐却久未露面了,听说是病了,两人相约去看她。
郑小姐整个人都没精神,眼睛肿着,打扮也不像平时精心。
孙太太第一个瞧不下去:“哎呀呀,这才几天不见,玉芬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身上哪儿不舒服,我叫大夫来瞧瞧。”
郑小姐小名叫玉芬,孙太太跟她直呼名讳,韵清却不敢:“是啊,郑姐姐,身体要紧。”
郑玉芬强颜欢笑:“看过了,没什么大事。你们怎么有空来瞧我?”
孙太太叹气:“我家培远和柏言一走能不闲吗?倒是你,有李科长天天陪着,真是有福气。”
这话一出,只见郑小姐立马拿了手帕捂眼,已然抽泣起来:“别跟我提那姓李的。”
孙太太跟韵清吓了一跳,看来是两人闹了别扭了,孙太太坐到郑小姐身边去,顺着她的背询问:“这是怎么了,该不是跟李科长吵架了?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可不能记在心上。”
“若琳姐,韵清,你们是不知道,我苦啊。”郑小姐说着,竟然哭出声来了,“那姓李的要娶老婆了。”
这李科长老婆过世多年,身边常带出去的就只这郑小姐,要娶也是早娶了,现如今真要娶,这郑小姐又是这模样,肯定不是娶她。
孙太太不信:“真的假的?”
郑小姐虽被姓李的威胁过不许在外乱说,但这会说到苦闷处,哪能再管这些,不禁不吐不快:“哪会有假,他前次被派到江西公干,在那认识了季将军,那季将军有个小姨子,年纪快三十了,还没结婚,不知怎么两人就勾搭上了,这会儿人都住到他家里去了。”
“玉芬,这么说起来,这事是板上钉丁了?”孙太太也替她急起来,人都住进人家主宅里去了,却是难有回旋的余地了。
郑小姐哽咽着说:“可不是吗,我十七岁就跟了他,那时我还是个清倌,我师傅说,李科长家里没有正头夫人,只要我听话,扶正是早晚的事。这些年我小心伺候他,生怕他有一点不满意,就盼着他能光明正大娶我。谁想到,到头来,尽是一场空。”
“那你可跟那姓李的撕破脸了?”孙太太还想着是否有其他路子。
“我闹也闹了,他只是不肯,还说都是因为我,累他官也升不上去,既然嫌弃我出身,当初就不要要了我,若是我好好唱戏,左右现在也是个角儿,能不比现在风光?”郑小姐想相这些年的付出,好生后悔。
孙太太听她这样说,想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法子来,只好劝她:“事已至此,你先想开些,那季将军的小姨子我和韵清也去打听个来头。现下,你生气又有什么用,总要留些力气,好跟那女人斗。”
郑小姐却已经心如止水:“我是对姓李的死心了,他不过贪我一时新鲜,现在,我人老珠黄,他哪愿意看我一眼。”
韵清见事少些,比不得孙太太泼辣,有路数,半天插不上嘴的她只好安慰:“你可别想不开,怎么说你还有我们呢。”
郑小姐对两人也是一向不同的,这会子,也是交了真心:“也就你们俩,能拿我当人看,我跟你们在一处时,时时觉得自己矮一头,到底没名没份的。”
孙太太怕她想不开,又劝:“好妹妹,千万别这么想,李科长念着你的好,早晚会回你身边来。”
两人劝了一场,陪着哭了一场,只得各自回家。却说韵清夜里在家想起郑小姐的事就悲从中来,没得解闷,就去翻了柜子里的酒来喝,她从不饮酒的人,三两杯便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恍惚的,有人抱他到床上去睡,她想着郑小姐的糟遇,嘴里竞骂起来:“你们男人哪,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全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她想她是醉得厉害了,居然有个声音回她:“谁又惹你了?”
那声音像极了柏言,只是柏言在外呢,怎么会回来,定是自己臆想了,但是她是真想他啊,可不,气就出你头上了:“徐柏言惹的。”
那声音又问:“他怎么你了?”
“他要是也敢像李科长那样给我从外面带个回来,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不让他睡我的床,还不让他进屋里来,呵呵!”
“你跟他不是假夫妻吗?”
“是啊,我们只是假夫妻,假夫妻,你若带回来,我又能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她只道这是她醉梦一场,不想一早起来,却听见柏言跟许伯说话的声音。
许柏正跟柏言说着:“大少爷,这花是少奶奶不让扫的,她吩咐,海棠若是让雨打了,不能扫了那地上的花瓣,她要看的。”
“那就随它去吧。”果真是柏言的声音。
她打个冷站,徐柏言还真是,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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