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就从旁边的榻上搬到了脚踏上。
她紧紧闭了眼,努力不去想。
耳边努力捕捉房间里细微的声响……不多时,小荷细微的呼吸声传入耳中,她渐渐放松下来,慢慢地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小荷早已起了,正往架子上放脸盆。
望着那铜盆里晃动的水,她忽想起来,下意识往桌上望去,一方砚台正静静地躺在那。正是昨日那方,小荷这丫头,包袱都丢了,却偏偏揣了这方砚回来。
苏暖伸了个懒腰,仼雯月给她整理鬓发上的丝带,说了句:“简单绾上就好,待会还要出门,省得麻烦!”雯月“唉”了一声,三两下绾了一个简单的圆髻,待会拆起来也快。
........
正院一进院落的院内,此时,却是静得诡异。几个丫鬟远远地守着,大气不敢出.
正房的两扇雕花大门全开,却是无一人靠近,廊下也退了个干净,屋内隐有人声传出。
国公夫人金氏正双手抓着帕子,死死地盯着对面郑卓信,一脸焦灼:“信儿,你当真要去?这你祖父后日归家,你.....”
“母亲,这事祖父若知道,定是赞成的。所以,你把那钥匙把我罢?”
郑卓信端坐一边,面上挂着温文得体的笑容,不时抬手轻抿一口茶。
一边圈椅上坐着郑老太太与大郑氏。两人也惊诧不已,却是几番要说话,插不上嘴。
大郑氏倒是有心想开口说两句,在大嫂面前显摆两句。可最终还是识相地闭紧了嘴:郑卓信,可不是谁的话都能听的。他就是长房,不,这国公府里的一块金疙瘩,他要是耍起脾气来,除了老国公,可没有人能拦得了他。
瞧着母亲那别扭的样子,郑卓信不耐地又叹了口气。
今日是报名的最后二天,要不是此次那帮子老东西想做手脚,专门加了一项:参加报名者须得各州府的举荐信。他不能在军营报名,只能回到家里.......郑国公有一个举荐名额,又怎会让金氏知晓?
意料之中,母亲果然当即反对。不止反对,还叫了两个帮手来。
文亲与祖父在这节骨眼出去,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躲着他了,过了明日,他们不用找,一准出现。
可是,这次,他务必要拿下这个武状元,此事有多重要.....
相信祖父也知道,可是,他挑高了眉.....
祖父一早准备了人,他知道!
可是这次的彩头可是有点大,不同以往,对方不会轻易认输的.....所以,他必须亲自出手,这世上本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斜睨着母亲,一幅执拗的样子,拧着个脖子,一副我就是要去,你待怎么办的样子……
金氏终于撑不住了,望了望一直不吭声的婆母与小姑,无奈:“你且等等行不?我得先出去一趟!”
说着,也不管他,逃也似地扭身走了。
郑卓信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这就对了!
金氏急火火地回屋换了觐见的大衫,拿过镜子略照了照,很快就出了垂花门,外头早有轿子候着,一径往西宫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