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这白氏恐怕得要抖起来了。”
贵妈妈垂着头,不做声。
老太太自己端了茶杯抿了一口,继续:“所以,待会子,你辛苦一趟,亲自去一趟那里,替我敲打敲打白氏,叫她给我老实点。姐儿这是刚有喜,可金贵得很。就说我说的,没事就在房里多烧烧香,求佛祖保佑三丫头一举得男。这也就全了她那为娘的心了。”
老太太说完,就不吭声了,伸直了腿,任贵妈妈一下一下地揉捏,没一会,就呼吸细细地,似乎睡了过去。
贵妈妈起身,拿了那细毛毯轻轻地盖了,又起身合上了窗。
她欠身对帘子外的红梅轻声吩咐了两句,红梅点头。
她这才掸掸衣袖,捋了捋发鬓,低头往外去了。
白姨娘正满脸欣喜地吩咐丫鬟收拾东西:“这是姐儿喜欢吃的甜酱,装一瓶子。这有喜了,定是嘴里寡淡得很,这个她一准喜欢。哪回她来我这里,不是这甜酱拌饭,一气能吃下半碗饭呢。你换个瓶子,这个太小,那个,那个大点。”
白氏说完,团团转了一圈,又急急吩咐小丫鬟:“去瞧瞧七爷可下学了?”
她眉飞色舞,语气轻快,带着三分笑意。
小丫鬟也眉眼带笑,清脆地“哎”了一声,就往外跑,顿住:“贵妈妈!”
里头白氏一愣,随即笑了开来,几步迎了出来:“贵妈妈,您老这么有空来我这里转上一转?快请进。”
边对那个小丫鬟挪嘴:“快去,看看水开了没有,给贵妈妈泡上一壶茶,就拿前次老爷带回来的那罐子茶。”
贵妈妈笑吟吟地坐了,眼光一扫,见了那桌子上的几个罐子,一瞧,已是了然。
心内叹气:“这就是亲娘。”
方才她绕去韩氏那儿再报了一次信,韩式可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懒懒地说了声:“知道了。”
再见白氏一脸的笑意,那眉梢眼角的喜意,是掩都掩不住。
她笑着走到那些罐子前,伸手说:“这是三小姐以往喜欢的,想着,她或许会喜欢。都说这母女有点像。那时怀着她们两个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吃不下,幸亏有这些酱菜垫巴着。哦,三小姐可比不得婢妾,那可是王府,什么没有?妈妈原谅则个,不是那个意思。”
白姨娘见贵妈妈只盯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不吭声,忙解释。
贵妈妈收回了目光,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咳嗽了一声,望着白姨娘,开口:“姨娘是个明事理的人,这点子,连老太太都夸呢,说您这都生了两个小主子了,却一点不骄不躁,很是得体呢。”
她掩嘴一笑。
继续:“老太太今儿还说,这三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这进王府不到一年,就怀上了,这是喜事。像她姨娘,能生。只是,这老太太也说了,这还是第一步呢,后头还有9个月呢。虽说,这是王府孙子辈份的头一个,大家都高兴。我们郑家作为娘家人肯定是要去探望的。奴婢这刚从二夫人那里来,她已经在准备了。”
白氏的脸就灰在了那里。
她想说什么,看着贵妈妈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又闭上,她知道,贵妈妈后头还有话说。
果然,贵妈妈说:“所以,明日去郡王府,姨娘就莫要去了。老太太说了,姨娘真要关心三姑娘,就去小佛堂,多在菩萨前上几柱香。”
眼看白氏的脸彻底暗了下去,贵妈妈起身,白氏低头送到门边,又回头,瞧瞧桌子上的东西,说:“这些吃的,姨娘就别送了罢。三小姐这胎来得金贵,这吃食上,咱们还是别插手的好。”
贵妈妈出去了,白氏靠着门框,眼睛红红的。
郑云甜嫁进去大半年了。除了三朝回门,她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想她。
有时就后悔,这上头有个正房压着,与做妾有什么不同?
原想着,这回子,总熬出来了,自己能去瞧一眼,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