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不休的青年望了一眼,努力望后靠了靠身子,却是听不清,这人分寸掌握得很好。
她丧气地收回了身子,老实地盯着门外。
周长丰走后,苏暖犹沉浸在震惊中,半日不曾缓过来。
苏成君是被人构陷的,有人借着那罐子蜂蜜做文章,下了汪才人的胎儿,害了丰台县令,平南知府以及那些无辜的蜂农的性命。
苏成君得罪了谁,要下此狠手?
周长丰问她,苏暖摇头。
当年出事,她才4岁吧?即使有什么,她又如何知晓?只有母亲小郑氏或许知道一二?
可以看出,周长丰也深知这一点,并不指望她回答,只是例行公事问上一问。
所以,见她摇头,一脸茫然,直接了当说了一个让苏暖震惊不已的事情:“驸马周凌天与此事有关。种种迹象表明,此事与他有撇不清的关系。只是目前缺乏有力证据。”
“苏大人到底与驸马有何过节?小姐能否查一查?”
周长丰直直望着她,眼中的恨意与痛苦一闪而逝。
苏暖看得分明。
不是亲身经历这种灭家之痛,是无法理解的。
苏暖当即答应他,回去向母亲好好问一问。
苏成君背负着这样一个恶名,小郑氏心里的痛,想必不会比周家的少。
苏暖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件事。
晚上,苏暖回到梨落苑,吃了晚饭,拉着母亲的手,坐下。看着小郑氏,见她气色不错,许是没有生育过的关系,身段仍旧窈窕似少女。
这样的年纪,本该是生活富足的夫人,哪里像如今,因为心中无底气,眉目间总萦绕着轻愁不去。
“你就是个克夫的。”
上回大郑氏与小郑氏撕打时,大郑氏翻来覆去的拿这句话来刺激小郑氏。
小郑氏恨得牙痒痒,偏又无法。这种轻视,辱骂,让她眉无所适从。
“娘,你还记得爹么?他长什么样子,冬姐儿都想不起来了呢。”
苏暖给小郑氏轻轻地揉着肩膀,一边不经意地说道。
小郑氏身子一僵,脸上渐趋平和:“你还小,忘了也是有的,你爹呀,长得可俊了。”
她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潮红,眼神迷离,慢慢地顺着苏暖的话说了起来。
苏暖专注地听着,一声不吭,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月朗风清,儒雅俊逸的男子。
小郑氏说得很缓慢,在她口中,苏成君勤政爱民,常常不归家,整日住在府衙里。
平南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风景很好。
“你爹,最喜欢蜂蜜,尤其是桂花蜜。每回吃粥的时候,他都要舀上一勺子,又说女子多吃点蜂蜜,最是养颜。”
小郑氏眼中闪着柔和的光,这一刻,她就像个二八的少女,说到自己心爱的男子,那种欲说还休......苏暖也沉默了。
看来,父亲对母亲的影响还真深远,怪道,母亲这么多年都保留着睡前吃蜂蜜这道习惯。
“娘,爹爹这么好,定不会与人结怨吧?定是没有的。”
苏暖还是问出了这句,她松了手,一边注意观察着小郑氏。
小郑氏立即抬头:“谁?不可能。你父亲一向对上官恭谨有加,对下属同僚也是温和有礼,怎会与人结怨?你父亲可是公认的好人。你这孩子,是从哪里听来的混话?”她瞪着苏暖,惶急地问。
苏暖默了一默。
“那,咱家与那驸马周家是旧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