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楚。
太后一楞,看着安庆,见她一双眼睛琉璃似地看着自己,因为焦急,而逼出了泪意来,脸孔通红,很是难受的样子。
忽然就心里一动:她那一年多,到底经历了什么?看她这情形,竟记得这般牢,哪里是驸马口中的遭受诸般苦楚的样子?”
“回去吧。带着你们母亲,好生儿地,别吓着了。驸马的事情,哀家会同皇上说的,具体怎么样,静等皇上的裁断。”
张嫣看着周霓虹两姊妹,说了一番话出来。
周霓虹两人起身。
张嫣又叫绿萍捧出一个黑木匣子出来:你们姊妹难得进宫,我老了,这些花儿,朵儿的拿去戴上。年轻小姑娘戴着才鲜嫩。”
两人谢过太后,身边侍女捧了那一匣子精致的花朵,一齐退了下去。
太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被周霓虹两人一边一个夹着搀下去的安庆,见她犹自一步一回头,不由幽幽地说:“许久未见安庆了,你说,她这痴症是不是见好了许多?”
绿萍一旁,恭身笑着答道:“是!公主这瞧着竟是要清明许多,方才奴婢给她糕的时候,她还冲着奴婢笑呢。”
张嫣闻听,缓缓地绽开了一个笑容:“是呵。安庆性子本纯良,谁对她好,她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比那起子口是心非的可要好多了。只是眼下却是麻烦,你说,这周凌天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他可真能耐!皇上那里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事闹得......你说,这安庆真是可怜。要我说,这周凌天有什么可撒气的?当初,他是怎么答应我和林妃的?这么大个人,愣是都没有看不好,要不是看他实在是......还有,当年林慧雅瞒得可真严实,硬是一点风都没有漏过。这么大的事,她也真敢?幸好安庆寻了回来,不然,就算这个周凌天再怎么对安庆好,也是难逃死罪。他不追究自己的失职,倒是有脸迁怒别人。”
她板了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说到后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绿萍几人悄悄地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一声不吭地缩了肩膀,恨不能闭紧了耳朵才好。
绿萍知道,张嫣说这话,说明她是真生气了,她轻易不说狠话。
想到刚刚听闻这一桩官司的时候,张嫣的脸色,简直是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当时,她正捻着手上的佛珠,闻听,一把掷了手中的珠子,瞬间就掷中了远远站在帷幔后的一个侍女的脸,吃痛之下,侍女叫出了声,被张嫣给瞪了一眼,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直到晚间,才叫了那侍女起来。
当时绿萍几人也跪了下来,很久没有见太后发这么大的火了。
她都是雷打不动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人。平素对琉华宫的容人也一向是和颜悦色的。
可见是多么震惊以及生气。
绿萍扶着她,在榻上坐了下来,重新上了一杯茶水来,亲手端到张嫣面前:“娘娘,喝口茶。”
张嫣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杯,缓缓地饮着。
绿萍看着她的侧脸,平静,四下静悄悄地,她知道,太后正在思忖怎么去找皇帝梁弘。
她怎么可能不管呢?
那可是安庆公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