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了一声,眼睛一转,看到木青正从下面上来。
她忽然出声,却是对那呆在原地的掌柜说的:“掌柜的,这事您怎么说?方才我们那钗子可是交到您的手上了,这东西可是从您的手上丢的!”
楼里陡然静了下来,掌柜的万没有想到苏暖竟突然对着他发难,一时也是愣住。
那妇人方忆起自己头上的钗子来,骂骂咧咧地往楼梯口退去。
木青见苏暖递过来的眼色,早挡在了那里,又有那好事的人,把刚才的事听了几分,故意横着身子堵在了那大半个楼梯口,那妇人就被缓过来的掌柜一把给揪住了。
“你就拿出来罢!”
老掌柜翘着胡子,一手摊开。
那妇人不干了,环视了一圈,耍赖:“你说这钗子是你的,就是你的?笑话。难不成这上面还写了你的名字不成?”
周围有嬉笑声起,那个妇人得意,斜睨着苏暖,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苏暖也笑了起来,她还是这个样子啊!
她指着那妇人,脆生生说:“你还真是说对了!就写了名字了。”
“郑-国-公-府!”
她一字一句地说,说着掩唇而笑:“您可不要说是我们府上的哪位姑奶奶?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位长辈?”
四周轰然一声,炸开了,有几人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又有人一把拔下那妇人头上的钗子,递了过来,掌柜的忙双手接了过去。
小郑氏的这只钗子,是旧物,上面有郑家的印记。
那妇人捂着发髻,涨红着脸,挤了出去,走了两步,逃也似地下去。
木青悄悄跟了上去。
旁边一个妇人小心地望了望苏暖母女,讨好地对小郑氏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个李娘子就住在这附近,惯是个”偷儿”。就算真报了官,明日,一准就出了来,进得多了,人家也不拿她当回事了。”
一边的伙计也插了一句:“是呀!她就是个浑不吝,浑身上下,有哪一样是她自己的?就她那身行头,说不得就是哪个典当行里租借来的。她哪里穿得起这样好的衣裳?”
小郑氏听得如此说,方住了嘴。
她拉着苏暖的手,去选花样子。
苏暖却是焦急,忙忙地找了个借口,就下了楼。
在拐角处,果然见木青正候在那里。
“住在哪里?”
苏暖问。
木青指了指,原来就在不远的巷子里。
苏暖点头,吩咐木青去守着,她重新回转,一会小郑氏选好下楼,就叫车夫先送了她回去。
自己往那巷子里去寻木青。
她的心怦怦跳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么多人在找林月英。郑容几度派人往那淮北去寻,那里是林月英的老家,却是无果。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林月英竟然就在上京,还躲在这最是繁华的东城区里。
不得不说这胆子真是够大的。
要不是她重新又干了这老营生,还真没有人注意她。
苏暖真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想到上回这个林月英就是因为打草惊蛇,一不小心让她给溜了。
这回,她不得不提了心,小心行事。她不能再出差错,否则,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巷子很深,寂静的石板路上回想着脚步声。苏暖低头急走,木青在前头探身出来。
两扇黝黑的小门前,木青伸了手去敲门,门开一条缝。
是那个妇人。
她从门缝里窥见是苏暖,脸色一变,就要合上。
木青伸出脚去,一顶,门就开了,妇人后退了两步。
看着两人,睁圆了眼睛:“钗子都已经还给你了,待要怎样?”
她大声咋呼着,试图引起四邻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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