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华明扬都是和梁志在这个书房议事。
大约一月前,华明扬最后一次和梁志进了这个书房。之后就没有出现过。
郑卓信环视着书房,很是讲究,布置得也精妙。
他瞧了一会,回头看着苏暖说,:“或许我们想错了?‘
他对那个小厮说:“你说这个房间有暗间?在哪里?”
小厮忙回答:“这是奴才猜的,王爷的书房经常有人进去,然后半日不见有人出来。”
他极力思索,郑卓信与他讲得清楚,想要活命,就好好说话。
这个机会,他自是珍惜。
郑卓信站在书房里,摸索了许久,终于,旋转开了那个书柜。
一阵吱嘎声响起,沉重的书柜移开,露出底下一个大洞。
下台阶,往里进去。
石阶上有灯,点亮了,里面是一个暗室。
四壁空空,一张木榻,上头盘腿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低了头。
听到响声,他缓缓地转过头来。
苏暖失声,捂住了嘴巴:“名扬哥哥!”
华明扬清瘦的脸上缓缓漾出一抹微笑,看到苏暖,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身子晃了一晃。
苏暖已抢先一步扶住了他。
他低着头,看到了郑卓信身后的小厮,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厮把他背出了地下室,感到背上轻飘的人儿,心下是暗自吃惊。
华明扬的身子极其虚弱,说话都有些吃力。
一直被困在地下室里,坐在椅子上,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郑卓信看着紧紧抿着嘴唇的华明扬,又看看早红了眼的苏暖,走了出去。
屋内,华明扬仔细地,缓缓地捋平袖口上的皱褶,不时咳一声。
“明扬哥哥!你......”
苏暖难过地看着华明扬,不知道说什么。
华明扬的身子不对,消瘦得历害,就这么一会就捂着嘴咳了好几次。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想上前去看一看,却是被华明扬制止:“无事,放心!”
他的目光温和,看着苏暖,缓缓地说话,嘴角有一丝笑容。
“他......怎样?”
他问苏暖,目光迷茫。
......
梁志发现他放走了苏暖等人,扣住了他,关入这个地下室。
快三个月了吧,华明扬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他死了,一杯鸠酒,苏暖刚说的。
“你看着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王的。我们打赌,你会为你的行为后悔的。”
梁志咬着牙说。
他们最后一次谈话,是在晚上,那日梁志突然叫了他,拎了一坛子酒来,说是心里烦闷,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两人秉烛夜谈,不知不觉地就喝了个底朝天。
话也是讲了很多。
那日,梁志似乎是很感慨,借着酒意,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大多是他在说,华明扬在听,说得都是两人儿时的事情。
“我好怀念小时候,多好,无忧无虑,简单,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这样的梁志难得,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端起杯子:“来,喝了。”
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也不知喝了多少。
他不知梁志是何时走的,只是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地下室里了,再也没有见到任何人,每天会有一份饭菜从头顶一个小洞吊下来,有时热的,有时冷的,不定数。
这几日,再也没有人送饭菜来,他饿得昏头昏脑的。
他咳嗽了两声,胸腔里一阵火辣,他努力憋住了,他知道,必定是又严重了几分。
这个症状,他最是清楚不过。
他自己的药,会不清楚么?
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用在自己身上,原来是这么难受啊。
苏暖看着这样的华明扬,心口钝钝地难受。
都是因为她,定是走漏了风声,梁志才对华明扬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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