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少拍手称快。
“何止!”那帮闲气咻咻地站起身,对蔡妈妈道:“你还不知道吧?方才我们来时,路过方家的绸缎庄,你猜如何?”
蔡妈妈摇头道:“怎么了?”
“店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吓得尖叫不止,里面噼里啪啦的,砸了个稀巴烂!”帮闲面带惊惧之色的又道:“那些地棍个个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吃人!就连衙役都不敢过去阻拦!”
蔡妈妈听了不屑道:“就他们那几个怂包,惯会欺负百姓罢了。”
王财主连声叹气:“唉!这可怎么是好?蔡妈妈你可真是害惨我了!”
“这也怪不得我啊?老身也是被蒙在鼓里呢!”蔡妈妈见状,知道这事儿糊弄不过去,只得开了钱匣子,取出十两银子道:“再多便也没有了,你若是不收,便是这十两也没有!”
帮闲连忙抓过银子,对王财主道:“也罢,总好过一两都无,何况咱们现在得想想,怎么弥补此事。”
说着,偷偷给蔡妈妈打个眼色,蔡妈妈笑眯眯的道:“是啊是啊!那张远岂是好惹的?听说县太爷很抬举他呢!更何况这县城里,谁敢这么和方家争斗?”
她说的这些,王财主之前就已经打听到了,现在听她再度提起,心里更是犹如被绑了秤砣一般,直往下坠。
方家是什么门第?据说在苏州也是排的上号的,这边虽只是二房,但方大绅的名头,岂是他这个土财主能比的?
可这样的人家,行院也好店铺也罢,还不是被张远说砸就砸了?
自己开的,可是瓷器店,哪里禁得起砸一回?
“罢了罢了!权当我这银子都喂了狗!”王财主色厉内荏的道,蔡妈妈冷笑道:“王冬瓜,你骂谁呢?”
帮闲见状,连忙和稀泥说好话,这才抚平了两边的怒气。
其实王财主是真怒,蔡妈妈得了银子,吃他一句骂又能如何?不过是想趁机哄走他罢了。
蔡妈妈倒不担心王财主以后不来,就他那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还怕他不来?
王财主灰心丧气的带着那帮闲离开,蔡妈妈坐在椅子上思量了一回,唤来贴身丫鬟,往陆眉的院子送了几碟果脯并一瓶好酒,本来还觉得还不够有诚意,想亲自去见见张远,又担心惹得张远不快,终于还是作罢。
张远吃喝得差不多了,便要告辞,陆眉挽留道:“天色尚早,远哥儿方吃了酒,正发热,不若稍事歇息,免得匆忙赶路,染了风寒可不是顽的。”
她这不疾不徐的一番话,处处为张远着想,语气既温柔,声音又甜美,张远心说再这么下去,自己可真走不得了。
不管是虚情也好假意也罢,张远都没有理由拒绝,可是陆眉并没有请他上楼,往闺房中休息,而是在堂屋里铺开木榻,请张远榻上就坐,自己煮茶请他品茗。
张远见她烧水淋杯神态专注,姿态优雅,好一副佳人煮茗图,可惜自己不擅丹青,描绘不来。
美人如玉,茶雾袅袅,淡淡幽香袭来,令人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只是此间再好,终究不是家,喝过几道茶之后,张远便告辞而去,陆眉这次不再挽留,将他送到媚香苑门口,才依依惜别。
张远心里暗自琢磨,她为何会对自己如此好?难道真是自己命犯桃花,惹动情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