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刚有了身孕,却接到了藏锋的命令,要我和夫君去暗杀一个囚徒。我们不想再去做那些损阴德的事,只希望孩子平安出世,日后一起将这孩子抚养成人。”
说到这里,茵姑的眼泪便滚落出来,“若是藏锋晓得我与夫君假戏真做,还怀了身孕,我们一家三口,都活不了。所以我们已经做好了逃亡的打算,可谁知夫君却叫顾怀德那狗官抓了去。我听说顾怀德的侄女是繁花小筑的人,他平日里又很听这个侄女的话。我想着姑娘也在小筑里,说不定能有办法让那侄女出面,救我夫君。”
“于是你来寻我,不料我一直没能回去觞月居,你日夜躲藏,还是被卫兵发现,带到了苏管家面前,于是你便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茵姑道,“姑娘是个明白人,该知道我的处境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确实,鬼灯行向来不会动用人手去救已经暴露的鬼灯,这种割肉喂狼以求全身而退的做法,虽然她不喜欢,但却是实实在在管用的。
若她是茵姑,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最好的法子,再不济,便只能将着怀孕的身子去劫囚了,后果很可能便是一尸两命。
陌衿点头,“你的夫君,可救出来了?”
茵姑泪中带笑,“先生已经出面救了夫君出来,我们打算明日一早趁着客流返程时,混入其中离开桃源镇。”
苏缨已经饮完了一盏茶,听到这里,便对茵姑道,“好了茵姑,剩下的事由我来同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准备明早动身的事吧。”
茵姑对苏缨欠身行礼,又对陌衿行了礼,“这份恩情,茵姑一定铭记在心。”
陌衿对她道,“你才有身孕,路途又奔波,多注意身子。”
她返身去,将方才茵姑靠在墙头的雨具递给她,茵姑接了过去,流着泪,出了客堂。
苏缨目送茵姑出了门,便转过目光来,对陌衿道,“先生有意要救这个囚徒,可惜茵姑他们一走,藏锋自然会派别人来做此事,我们便无从知道鬼灯行的全盘计划。我的意思,是让我们的人扮作茵姑和她夫君,岂不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陌衿明白他的意思,她是鬼灯行的人,若要她去顶替茵姑,自然比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要强许多。
“苏管家是要我扮作茵姑?”
苏缨放下茶盏,起身来,“这也是先生的意思。”
陌衿笑了起来,“先生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如今不过是个什么都看不清的睁眼瞎,能替你们做什么事?”
苏缨走到她身边,笑意吟吟的看着她的眼睛,“景桓已经寻到了北鲲鱼目。这次正好让他与你搭档,方便为你治眼睛。我已经同他说过此事,他倒是很乐意。”
陌衿觉得脸上一阵红热,苏缨看在眼里,勾唇一笑,轻声对她道,“我要奉劝你一句,你是二皇子看中的人,万不要学茵姑那般假戏真做,否则对谁都没法交代。……万一你们情难自禁,私定了终身,就索性逃到天涯海角去,此生都别再踏入这片是非之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