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一年,敦煌,有一队人马迷失在了茫茫大漠之中。他们背着厚重的行李,拖着沉重的脚步行走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被黄风吹出了凹陷的皱纹,就像戈壁上一道道的堑沟,神情阴沉而又绝望。
领头的是一个年龄三十出头的男人,他面带苦涩,留着整齐的小胡子,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圆框眼镜,原本用发蜡打得发亮的中分发型现在也被吹得乱糟糟的了。这个人,我们姑且称他为“钟先生”。
“他奶奶个腿,大爷我究竟还要走多久才是个头啊?肚子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都,这鞋里进的沙比我这辈子吃过的米还要多哩!”一个幽怨的声音抱怨起来,钟先生回头一看,原来是沙五金这个家伙,一路下来他没少说丧气话。
“得了老沙,你就算说得再多,这沙子难道还能变成米让你嚼吗?该走的还是得走!”同行的人没这个耐性,忍不住张口说了几句。没想到这一说,沙五金还犯上浑劲儿了,屁股一腾往地下一坐,用手搓着小腿嚷嚷道:“我不管了!我得好好休息休息,再走下去没准儿要晒成肉干了。”同行的人目瞪口呆,几人相互对视了会儿,只好默默的看向走在最前头的钟先生。
“嗨呀,我说老钟啊!你说这年头当个党派人员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呢?虽说现在政局动荡,各党各派闹得不可开交,动不动就是明争暗斗的来!换谁谁也吃不消呀,咱们都躲到这个小角落里了,对党的人一路从上海追杀过来要取哥几个的人头。先别说咱们什么都不知道,那都是上面的意思,不照办能行吗?这几个瘪犊子还真把咱们往死里追啊。”
沙五金抬头瞅了眼前面的钟先生,一边揉着腿一边嘀咕着。同行的人闻言后都叹了口气,低下了头。他们往这大漠里一逃,数着也快将近一个月了。
钟先生回头看了看大家的疲态,自己也叹息一声,于是四下望了望周围,见不远处横立着几座戈壁滩,还有几块高耸的石壁,他便说道:“我们去那里避避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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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大伙围在戈壁旁生了一个小火堆,团团坐在一起唠着闲嗑,唯独不见钟先生的影子。
“嘿,你们听过一个传说吗?在敦煌这个沙漠中有一座神秘的宝塔,据说是一个高僧修建的,这塔里别的东西没有,就只藏着一枚价值连城的绝世宝石!听说有无数人来大漠中寻找过那座塔,却没有几个人活着回去的,回去的那几个人,基本都命不久矣!”说话的是个年轻小伙儿,可以看出他有些兴奋。
“那么一座塔里就装着个宝石?”
“额,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听谁说的啊?我们咋没听过还有这事儿呢?”人们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爷爷告诉我的!准儿没错,我从小就爱听他讲故事。”小伙儿拍着胸脯说道。
“你爷爷?他现在在哪呢?”
“爷爷他......已经仙逝了。”小伙儿忽然沉默了一下,低着头说道。
“你可拉倒吧!糟老头子说的话你也行?我爷爷曾经还告诉我屎里还有黄金呢!给我激动的对着茅厕一顿找,最后被爸妈揪回去痛扁一顿!谁他娘的知道那老头儿说的黄金是用来种庄稼的啊?”
就在这时,沙五金靠着石壁大声嚷嚷道,此话一出,大家顿时炸开了锅笑得个人仰马翻,只见那小伙儿一下子涨红的脸颊,又把头塞得更低了。
大家开怀的在荒漠中笑着,似乎忘记了旅途的疲惫。沙五金把躺着的身子又往石壁上挪了挪,想垫的舒服点儿,这时他发现了一个东西。
啥玩意儿?他心想着,用手摸了摸那石壁上的一层灰,一只栩栩如生的眼睛图案慢慢呈现在了他眼前,正用微睁的眼睛盯着他,散发着一种难以表达的魔力。
沙五金很是惊讶,但他并没有马上惊呼出来!他仔细看了看那只眼睛的图案,眼珠子转了转,一只手连忙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往上面蹭了又蹭,企图重新把这图案给覆盖上去。
呸的一口痰,沙五金站起身来,大伙儿问他:“老沙你干啥去啊?”
“你们聊,我去撒泡尿。”沙五金一摆手,转身绕着石壁走去了。
待沙五金走了几步远,身后传来了同伴讨论的声音——
“唉,一想到咱们明天又启程,还真是不想动。苦了咱们倒还不要紧,反正都是个穷苦命,钟先生可就不一样了,听说他祖上是卖玉石的世家,后来又转行做了银行家。”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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