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铺灰黄的灯光下,孔飞鲤紧紧抱着织染:“不走了,织染,我们不逃了,大不了一死,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孔飞鲤,知足!”
他心头苦闷,逃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过上三年平稳时光,一朝身份暴露,一切都不得不从头再来,想到这,眼泪便流了下来,幸好,幸好还有织染在身边,不离不弃。
张飞鲤哭了一会儿,一个大男人哭得如同孩子一般,还是带着哭腔的声音。
织染安慰了几句,张飞鲤止住哭声:“好了,织染,我好了,该你了。”
这是两人多年前养成的默契,若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儿,张飞鲤先哭,织染安慰,然后织染再哭,张飞鲤安慰。
流亡开始的时候,两人不过都只是十几岁的孩子,靠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相互搀扶,走到了今日。
织染酝酿了一下情绪,依旧回味着孔飞鲤“和你死在一起,我知足”的甜蜜,一时间哭不出来。
“别急,慢慢来。”孔飞鲤安慰道,他不知道一句话竟然在织染的心头掀起波澜。
又酝酿了一下情绪:“公子,我哭不出来。”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不打紧,鼻涕吹出了一个泡泡,她不能视物,自然不知道出了丑。
孔飞鲤愣了一下,嘴角荡漾起笑意,他没有告诉织染鼻涕下的泡泡,反而煞有兴趣的研究了一下,用手指头戳破,出门打了一盆清水,两人稍作洗刷,躺身睡下了。
怀里抱着织染冰凉的小脚,孔飞鲤放空身心,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思索,渐渐意识开始朦胧,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怀中的小脚动了动,下一刻一颗脑袋钻入他的怀中,贴在他的胸膛前。
睁开眼睛,孔飞鲤在夜里看到织染那一双亮得发光的眼睛,如同夜里两颗闪耀的宝石,孔飞鲤想要躲过这耀眼的亮光,可是偏偏移不开眼神。
此刻,孔飞鲤眼中的织染多了一丝女子媚气,脸上的弧度被黑夜揉成了浅浅的一湾水。
织染平日的形象,特别是在他的印象中,他晓得,不是如此。
织染不完美,在孔飞鲤的心中有太多缺点,平日里也不爱打扮,早上简单用一下皂角,梳理一下头发,也就是一天的装扮了,孔飞鲤给她购置过胭脂水粉,她却从来不用,虽然织染底子不错,但是再好的天生丽质也抵不过岁月打磨,冬天天冷干燥,织染手脚便起了冻疮,年年如此,偶尔下学回到小铺,做公子的孔飞鲤还要给织染暖被窝,成了名副其实的“暖床公子”,至于衣衫装扮,就更不要说了,常年到底素色布衣布鞋,即便有些花色,也并不起眼。
最让孔飞鲤觉得郁闷的是,织染如此这般,和常年流离失所无关,和囊总羞涩也无关,更和眼盲无关,而是性格使然,孔飞鲤觉得即便两人腰缠万贯,织染还是如今模样装扮,如此想想,还真是悲伤的流不出泪来。
“公子!”织染轻轻一声呼唤,仿若携带着魔力,铺面而来。
孔飞鲤感到了一丝芬芳的温热,胸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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