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君握住手里的玉坠子。
她想起余氏,前世时是上吊而死,死后被埋在了北宫角。而这一世余氏虽死得早,但还是勒颈而死,被埋在了同一个地方。
她明知李意会成为太子侍臣,但还是没有阻止成。
难道冥冥之中,这是在告诉她天意不可违?纵使开局殊途,但结果却是同归吗?
霍南君怅惘,一时间竟连与杨子雍计较的心情都没了。
杨子雍见她发怔,问道:“南君,你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霍南君兴致恹恹地道:“我听皇后娘娘说,下个月要给太子提前行冠礼。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单独来恭贺太子一番。只是那东宫我是不方便去的,便想着在你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路上来等等看。”
杨子雍见她是为这事,不由得松了口气。憨厚笑道:“表妹的消息真灵通,父皇那里刚下了旨意。”
霍南君道:“祠仪曹可有卜筮好吉日?”
“算过了,定在八月初一。黄道六神所在日,诸事皆宜。”
霍南君想了想:“我记得此前二皇子的封侯授爵礼,是在八月初六?”
杨子雍挠挠头:“没错,二弟比我晚五天。说起来,他的圣旨还比我早几日下哩。没想到日子比我晚。”
杨子雍傻乎乎的没想过缘由,霍南君却明白。她道:“想来,是皇后娘娘向皇上进言的吧。”
杨子雍道:“啊?不是,是钦天监的高大人,觐见父皇时说他算到八月朔旦,日月合璧,五星如联珠,是极祥瑞的兆头。我大南朝应感应天理,为储君行冠,庇佑我朝世代昌隆。”
霍南君嘴角轻勾一丝玩味,这种鬼话也就唬一唬民众吧。若真是这么好的吉兆,早不算出晚不算出,偏偏在二皇子封侯前算出,未免也太巧了。
二皇子封鱼复候,将会是第一个行过冠礼,又有爵位的皇子。他本人又比杨子雍精明能干,风头正旺着,难免让某些臣子心存躁动。
皇后姑母既改不了这旨意,就想了一出喧宾夺主的戏码。让太子也提前行冠,日子还比二皇子的早。
皇太子行冠,那可是一件举国大事。
得拜祭宗庙。礼前三日,又用筮法选择主持冠礼的大宾,并选一位“赞冠”者协助冠礼仪式。
届时,诸地郡王皆会上折朝贺,皇室的各位宗亲、叔伯也会齐聚金陵,见证太子行冠之礼。
这样热热闹闹的一出大戏唱完,过几天二皇子的封侯礼,谁还会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皇后姑母为了巩固杨子雍的登基之路,可谓煞费苦心。只不过,就杨子雍那个脑子,又怎么会想得到呢?
霍南君支着下颔,低声感慨道:“姑母也真是用心良苦。”
杨子雍不知她为何来了这么一句,但李意古井无波地眼中却陷着深邃。这个女孩子果然不简单,这样敏锐的政治直觉,真是少见。
他对她更多了一分兴趣。
感受到李意的视线,霍南君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这厮前世就跟她作对,现在连军籍都没有,还敢这么盯她,我现在还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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