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漫漫艰难乞讨路

有人认我们了，现在娘死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们就想跟着你。”姐姐说道。

    李少峰也才想起来，这对姐弟就是王婶的孩子。他们早已不会有亲戚了，要不然王婶也不会为了几块窝头，陪西头的光棍睡好几个晚上了。

    还有一个没有说话，这个稍微大点的是张秀才家的，自从母亲被典出去之后，他就在孩子中间不怎么能说得出话来。

    李少峰问道：“你呢？”

    张秀才家的儿子回答道：“某听人说，娘过去后没几天就已经被打死了，我也没有地方去。”

    所有的小孩子都问完了，李少峰说道：“有亲戚的，某陪着你们去找亲戚，想跟着我的，咋们一起走吧。”

    问了想去亲戚家的两个孩子亲戚的大致方向和地名，李少峰就带着孩子们出发了。

    几天里他们不停的沿路乞讨，每天要到的东西根本就不够他们果腹，一路上成群结队的都是他们这样的人，只是大部分人比他们年纪大了许多而已，有妇孺、有老人、有青壮年。三天多的时间，才把两个想去亲戚家的孩子送到，可有一个，人家根本就不认她。这年月，在这片大地上，谁还愿意多收留一个张嘴吃饭的，自家连自家都已经顾不过来了。最后跟着他走的还是有六个孩子，领着一群孩子，白天乞讨，晚上不是钻在草垛子里面，就是找个山洞，一群孩子全部面黄肌瘦，每天见到点能吃的东西就往嘴里塞。李少峰每天也是饿的前心夹后背，还得多分点东西给小婷莺吃，状况不言而喻。有三个孩子已经明显生病了，他也已经不怎么好了，每天病怏怏的，有见识的讨饭人告诉他们有些药可以治病，他们挖了一些熬成药喝，但都不怎么见好。在第八天的夜里，一个孩子就永远的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没人知道他到底是病死的，还是饿死的，反正结局是一定的，已经死了。几个孩子为了这个还哭了好长时间。白天当饥饿来临的时候，他们来不及埋葬这个小孩，就把他遗留在山洞里了，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好心人去埋。一般，死个把人，是很正常的了，根本没有人去在乎，路边每天都可以见到已经死去，或者奄奄一息的人。

    这样走下去已经不是办法了，以现在这个世道，不要说还有一群孩子，就是只有他和小婷莺，也是极度困难的。一路上，在大部队要饭人的带领下，他们出了泾州，到达衍州东部，这里的状况比泾州要稍微好那么一点，但这里的人也发生了粮食恐慌，对已经东窜而来的他们并不怎么欢迎。他们只能继续向东走，南边他们是不能去的，当兵的不允许他们去，听说是为了防止乱民闹事。

    出发后的第十三天，小婷莺忽然生病了，来的让李少峰措手不及。出于情亲的感怀，李少峰四处求医，可根本就没有人理他。本来李少峰就一直生着病呢，只是不那么明显而已，现在加上小婷莺，他已经对生活不报什么希望了。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和小婷莺一起死在这里的时候，听到旁边一个要饭的说道：“某现在要是有件人家能看得上的衣服，某就拿去当了，换顿饱饭吃，就是死了某也心甘情愿了。”

    一旁另一个要饭的说道：“你他娘的就尽做美梦呢。”

    旁边还有其他要饭的人也在嘻嘻呵呵的笑着他。

    但就是因为这个要饭的一句话，勾起了李少峰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