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人已出办公室。助理和办公室的人忙跟上。莫燃也跟随着上了公司那辆别克商务车。谢光辉车上给老板汇报了钉子户的情况。闹自杀的女人叫赵菊英,几年前因为她唯一的儿子夭折,精神受过刺激。
按规定,她家的面积已经按标准补偿了4套房子,比起其他拆迁户,已算不少,但家旁边临着个公厕,她提出来归属她家所有给予补偿。上次拆迁公司毛彪带人要推公厕时,遇到两口子阻拦,毛彪手下推搡中伤了他老公的右腿,现在还在医院里打着石膏躺着。为此公司已倒贴出3万多医药费。”
“董事长,代理区长是从安泽县上来的县委书记高书记。”
“欧区长调职了吗?”莫燃问,谢光辉神态犹豫,目光闪躲。
“嗯,要不让毛彪私下处理吧!”谢光辉说。
“毛彪一动手就成了社会事件。”文山摆手制止。
“一会让老马按她要求先把协议签了,不就是个纸面协议嘛,不能再拖了,不能让个娘们儿误了大事,这茅房都要也是玩了命了。”老板发话,板上钉钉。众人领命,执行就是。
空荡荡的拆迁工地上孤零零的留着四栋破败的房屋,各不相连。其中一栋待拆的房子前里外围着一堆人。吃瓜群众哪里有戏哪里聚。人群嘈杂熙攘,大都仰着头看着房顶上的女人。旁边不远处停着两辆推土机。有几个像是媒体的人也站在人群外围,倒没扛摄像机。或许现在都用了微型摄像设备。
两辆警车鸣着笛驶到。从车里下来三四个警察。
那个女人蓬头垢面站在房顶,右手拎着个瓶子在空中挥动着,处在癫狂状态,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赶来的拆迁办马主任挤过人群,冲到房下,旁边有人递给他个喇叭,他对着房顶上的女人扯着嗓子喊道“赵大姐,别犯傻,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可以好好商量,千万不要做傻事。”他还不能明着告诉她可以按她的意愿签回迁协议,那人群里不少是谢村人,如果答应了她,又有了羊群效应,再反过来要条件,他的麻烦就大了。
女人因激动更加疯癫,喊的什么没人听得出来。
人群阵阵骚动,各种声音都有。
文山跟着几个随从站在房下,冷眼静观。
“赵菊英,别闹了,快下来!”莫燃听得声音熟悉,有些蹊跷,顺着声音发现敬阁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手卷成喇叭状冲着房顶的女人喊。
房顶上的女人安静下来,拿农药瓶子的手臂放下来,有些发愣时,被从边侧爬上房的巡警和谢光辉一跃而上,左右各抓住胳膊,架住了人。谢光辉顺手抢了她手里的瓶子,一股熟悉的酸味扑鼻而来。他马上意识到那瓶子里盛的绝对不是汽油,凑近瓶口闻了闻。
“我靠,敢情拿着瓶醋唬人玩呢!”一扬手,瓶子扔出数米开外。
旁观看热闹的群众鸟兽散。
莫燃一向认为跟了她一年之久的敬阁内向羞涩腼腆,今天众人之下还敢发声,这个小姑娘令她刮目相看。
虚惊一场,众人返回公司。
文山在去国土局的路上,不忘和两个副总先后拨了个电话。交代了销售需要他们支援的工作。文山知道如果单独要莫燃主持会议,多半徒劳。管工程的副总王总是他妻家妹夫,主抓行政的副总是他表弟。公司里仰仗着他的干系,一向骄横,牛气哄哄。工作上唯他是瞻,并不把外聘的高层放在眼里。而眼下,资金使他站在悬崖边上,稍一疏忽,便有可能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