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桑还没有说完。
“清姐姐,”他忽然朝我道,“明日宴会,寡人希望你能赏光。”
我没有多想,便回道,“我不爱热闹,可能要辜负陛下美意了。”
赢桑便道,“不要紧,寡人是想,宴会之后带清姐姐去探望王兄旧日所住的灵均宫,寡人已将王兄的灵位单独供奉在此。”
就这一个理由,已经足够打动我。
我多想有朝一日能有机会亲自来到公子的灵前,哪怕只是给他上一炷香,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我诚心道谢,答应赴宴。
只是此刻,还有一件事更加迫在眉睫,想了想我便问道,“陛下,既然我已经答应帮你重启地宫,那么赵重山,是否让我先见上一面?我现在连他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
赢桑支吾道,“唔,邓爱卿,那反贼现在情况如何?”
邓高便道,“陛下,赵重山之前伤势比较严重,虽然已经命人诊治,性命没什么大碍,只是到现在仍昏迷不醒。”
“伤势?你们对他用刑了?”我一听情况如此严重,愤而反问道。
邓高回道,“赵重山是在战场上被俘,押送到咸阳时,就只剩一口气了。要不是老夫尽心诊治,恐怕他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陛下!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们合作的诚意?我告诉你们,赵重山若是死了,谁也别想得到八方密卷!”我一时间,忍不住大发雷霆。
“不管他现在如何,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邓高推脱道,“他现在人事不知,你即便是去了又有何益?”
他还不屑道,“再者,八方密卷陛下志在必得,就算没有赵重山,还有乔氏全族,个个都可以拿来和陛下做交易。你最好想想清楚到底谁才是发号施令的人。”
他这话听起来就好像在告诉我,真正发号施令的人,不是赢桑,更不是霍沂,而是他,邓高。
我忽然明白这场较量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邓高有太多属于我的值得嘚瑟的把柄,而我,只有一个并不想要的八方密卷。
虽然我不在乎,但是他们一定视之如命,我必须更精准地利用这一点,刺中他们的痛处。
于是我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平心静气,问起了赢桑,“陛下,我斗胆求一句实话,倘若没有八方密卷,那么东秦朝廷,还能撑多久呢?”
“清姐姐这话何意?”赢桑不安。
“陛下,早在公子遇害之时,东秦就已经不是天下之主了。这些年东秦吃了多少败仗,陛下心里有数。如今诸侯自立,即便是声称和东秦结盟的燕赵两国,陛下当真觉得他们忠贞不二并无异心么?眼下东秦四面是敌,南有魏国,北有韩楚齐三国,东有义军,西有月氏,可谓内忧外患。如此残局,非八方密卷不可逆转!”
“国之不国,家何为家?从前我的确软弱不争,可人一旦走到绝境,就会懂得奋力自救。如果不是看在公子的面上,即便我死,也不会心甘情愿受人胁迫,将八方密卷交于仇敌之手。所以,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也总算对公子有个交代。”
我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不做任何让步,他们几个人在这一瞬间,便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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