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嬗不再多言的埋头吃饭,一顿饭吃下来,她都没了声音。
坐她身旁的厷红看着她沉默的侧脸,咬着筷子纠着眉看着她,眼珠左右转了转后,她忽然凑到她耳旁对她道:“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红月楼是做什么的?”
秦小嬗一听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感兴趣。”
“你.....”厷红眉毛高扬,面色慎重的看着她道:“你不会是....”
秦小嬗咧唇尴尬的笑了一下:“是什么?”
厷红脸色认真而严肃的道:“是因为阿牧哥晚上不回来了,所以.....你想他了?”
话落,秦小嬗猛的站起了身体俯看着她大声回道:“你别瞎说!”
厷红被她突然的情绪激动吓住了,睁着一双愕愣的眼睛看着她。
秦小嬗放下筷子,眼睛从桌上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很是认真的道:“请你们别误会了,我和斩牧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他晚上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不是去杀人放火,别说一个晚上,就是十个晚上百个晚上不回来!我都不会想他的!”
她说完,桌上众人懵着点头,她见状这才重新坐了下来,重新拿起筷子,筷子刚举起在空中,可她不知为何看着桌上的饭菜再也没有胃口吃下去了。
“啪”的一下她将筷子重新放下,想着起身离开吧,那不礼貌,可坐在这里吧,有感觉气氛怪怪的,到最后她对着桌上的众人忽然笑道:“那个,我给你们讲故事吧。”
众人愣。
秦小嬗自顾自的清了清嗓子道:“从前,有个姓胡的老扎灯匠,手艺可好了!扎出来的鸟会飞,鱼会游,小狗会摇头,连皇帝都听说了,派人把他叫了去给皇帝扎龙灯。
胡老汉并不想给这个残暴、不知爱惜百姓的坏皇帝扎灯,可圣旨难违,不做要杀头的,没办法了,只得照他的命令去做。七天七夜,胡老汉眼都没合一下,终于扎出来了一条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大蛟龙。
到了元宵这一天,胡老汉拿出一个红通通的圆灯笼作龙珠,逗弄着大蛟龙,将它舞得活灵活现、气势磅礴,皇帝在一旁乐得合不拢嘴,直拍手叫“好!好!太好了!”
胡老汉领着蛟龙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皇帝看得眼都花了。突然,胡老汉将龙珠对着皇帝猛地抛过去,蛟龙随势向皇帝扑了过去,三牙两爪就把这个荒淫无度的昏君给杀死了。接着,蛟龙又从口中喷出熊熊火焰,整个皇宫烧成了一片火海,这个搜刮民脂民膏造起来、供皇帝享乐用的宫殿顿时化为了灰烬。
此时,天空飘过来一朵五彩祥云,胡老汉骑着蛟龙飞上祥云,向着家乡飞去。”
秦小嬗讲完了,可桌上的众人还在发愣。
她尴尬的挠了挠头道:“不...不好听吗?”可她也是见小玖姐这样给别人讲故事的啊,为什么那些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可她这却是有些枯燥无味?
厷红呆愣的看着秦小嬗,嗓子中发出了一声拉音很长的‘额.....’
秦小嬗充满希冀的眼睛看着她,厷红看着她,再看看桌上的众人,忽然双掌一拍,大叫一声:“好!”
秦小嬗刚要喜,厷红低头问她了一句:“这个故事,有什么道理吗?”
秦小嬗愣了一下,旋即回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人如果做恶事做太多的话,会遭报应的。”
众人默。
厷红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又勉强,她抚了抚额头将自己有意的与秦小嬗拉开一点距离,抬头看解雨一眼,她埋头吃饭。
秦小嬗看着厷红脸上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她想到了她刚才说的话,再一看桌上众人的表情,她暗骂一声笨,好端端的说什么善恶!这里可都是杀手,他们坐着杀人的工作,那就是恶啊!这样的话,谁都不喜欢听的!
她脸上忙扬起陪笑道:“那个啥,我就是在书上看到的,你们听听就算了,这样好了,我们来玩点别的好了。”
厷红有些不想和秦小嬗说话了,她觉得这女子没脑子。
解雨为了缓解尴尬,笑声问她:“好啊,不知嬗儿姑娘会玩什么?”
解雨话落,秦小嬗回道:“我跟着我姐他们学了不少呢!像什么猜点数,行酒令,谜语什么的我都可以,不知道你们会玩什么,我可以现学的。”
解雨再次问道:“嬗儿姑娘会喝酒?”
话出口,众人见秦小嬗摇头,众人再次沉默,秦小嬗见状忙道:“虽然我不会喝酒,但是我们玩的处罚不是酒,我姐他们为了不让我喝酒,所以把处罚变了,有时候我们谁输了,可是要不用法.....”忽然秦小嬗没有了声音,众人看着她,她一转话锋笑道:“输了就要做倒立,对,倒立倒立,呵呵....”
见众人相信后,她低下头对着地面吐了吐舌头,刚才差点把法术二字给说了出来,好险好险。
解雨笑看着她,见她抬起头来喝粥,他对着她笑点了下头,秦小嬗愣了一下,随后尴尬的回了一个笑,再次将头低下。
红月楼。
一子棋楼坐落的街道后排的第四条街道便是红月楼。
楼层有四,顶上屋檐为八角,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原型宫殿。
夜晚的红月楼灯火辉煌,耀亮刺眼,三楼开着的窗户,传出一阵又一阵铮铮的琴音,亦扬亦挫,婉转而不失激昂。
突然琴声没有了,被一个疲惫的男声打断:“沐胭,今天不想听这个。”
男子的对面坐着一个抚琴的美貌女子,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气若幽兰。皮肤光滑白皙、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千万青丝用紫玉簪挽起、一双纤纤玉手纤长大方。
斩牧的话落下,她用她那双水亮的杏核眼瞥了一眼,嘴角依然微笑,那一笑,沉鱼落雁。
“阿牧,今日仿佛有心事?”
斩牧将自己的身体重量全部压在贵妃榻中,疲惫的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样,但刚才他开口说了话,便知他还是醒着。
“心事?我每天都有心事。”斩牧慵懒的回她,这话说出,脑中一闪而过秦小嬗的那张倔强又绝美的脸,心更是疲惫。
“可以...和我说说吗?”
沐胭说着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波动,缕缕琴声,悠悠扬扬。
斩牧好似很喜欢这样的曲调,昏沉中他回了她一句:“如果有一个....你特别烦的人一直缠着你,你会怎么做?”
琴声依旧悠悠扬扬,但却因为他的话有一瞬的停顿了一下,随后琴声继续,她回他:“我会把话和那个令我很烦的人讲清楚,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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