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对面药铺的孙先生听说后,连连称赞杨家婶侄讲卫生,有良心,然后用古老朴素的语言给众人科普了病从口入,卫生防疫的道理。
如此一来,杨记食肆的生意就更好了。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瞧见干净的地面,竟也不再好意思随口吐痰,当众抠鼻,实属意外效果。
有了女工帮忙,杨浩轻松许多,每日主要在前堂招呼客人,结账收钱,购置原料。闲下来的时候,便教着杨雪数数…钱。
杨浩终于发现,小丫头除了吃之外,对钱也很感兴趣。
个头还不没桌子高,但每每有客人吃饭完在桌上留下铜钱,杨雪便匆匆上前,垫着脚把铜板揽入怀中,兴冲冲塞进收银箱里。
等到晚上回家,母女俩则一起变成财迷,即便再累,都要将一天所赚的铜钱仔细数一遍,然后乐呵呵地嘱咐杨浩记在账本上。
杨浩虽然“不屑”这种做法,但为了满足婶娘赚钱的成就感,只好乖乖照办。
日复一日,杨浩照旧每天在门口迎来送往,忙完一阵之后会在门口伸个懒腰,然后东张西望地四处瞅瞅。
一不留神,杨雪又带着大黄狗在门口的街上溜达玩耍。必须得盯紧了,东京偷小孩的拐子可不少。
杨浩的目光紧盯着杨雪,故而并未注意到,远处的上土桥头有人正在看他。
“娘子,这便是大公子整日念叨的杨三郎?在陕州,也是他救了你?”
一个青衣小厮站在一个锦衣少年身后,轻声嘀咕。
一主一仆,都面色白皙,容貌俊俏,正是带着丫头外出的沈媛,照例仍是女扮男装。
沈媛站在桥头,遥望远处的少年,点头道:“就是他。”
“哦!”扮作小厮的婢女不解道:“听二公子言下之意,这个杨三郎应该是个少年俊杰才是。
还让娘子专门代他来瞧瞧,可是…怎地看起来像个跑堂的小厮?真是奇怪!”
“你以为他只是个跑堂小厮?”
“呃…那间铺子好似是他自己开的,那算是市井商贩吧!”
“香儿,人不可貌相,更不可轻易看轻他人。”
沈媛神色严肃,反问道:“你觉得以二弟的脾性和眼光,他能看入眼,在意的朋友,会只是市井商贩?
再者,即便是市井商贩又怎么了?你没听说过那句古话吗?大隐隐于市。”
“啊…是,香儿知错了!”
婢女连忙应声,旋即又讪讪道:“娘子是说,他是个隐士?可他分明才十几岁……”
沈媛轻轻摇头,并未说话。
婢女香儿顿觉神秘,不由好奇道:“娘子,此去陕州都发生了什么啊?大公子只说这个杨三郎救过娘子,却不说是怎么救得你…”
沈媛表情微变,脸上顿时飞过一丝红晕,幸好香儿站在身后并未瞧见。
“我只告诉你,父亲之所以只将二弟禁足,不曾责打,都得感谢此人。”
“啊?”香儿微微一惊,旋即恍然道:“是呢,那日大公子得封承奉郎之后,我听他念叨了一句:本不该我,受之有愧什么的。
难道……承奉郎本该属于这个杨三郎?不会吧?”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
“是!”香儿惊愕不已,旋即又低声疑惑道:“奇怪,他为何有官不坐,反要当个市井小贩呢?”
“我也想知道。”
沈媛回应一句,远远看着杨雪带着大黄狗朝这边而来,当即转身道:“起风了,我们回去!”
当此之时,杨浩恰巧朝这边看过来,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但眨眼间却又踪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