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满意,最终决定假装不记得一切,并且要跟穆少阳保持距离,
她一颗心惴惴不安,敲门走进了会议室。眼睛不自觉就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身穿一件纯白的衬衫,外穿一件蓝得泛着些许紫色的西装,他正低头看着手上的茶杯,缓缓放下,才再缓缓抬头,双眼莫名有点愉悦的情绪。
他那么喜欢紫色吗?
她故作镇定地相视,陈媚儿就在一旁介绍着,让出了位置。菁菁也不是什么傻瓜,哪会不知其示意?只是她心里琢磨着,不可以跟他拉近距离,最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表现出对他心生间隙或畏惧,因为她相信一个人知道自己被人讨厌了都不会厚着脸皮再贴上去,必定会疏远的。
有见及此,她没有向前走近。
总监也并未介意,只“嗯”了一声,目光就从菁菁身上移开,当真像似不认识她一样。菁菁开始有点侥幸的心理,说不定他对自己也施了忘却之术。互不相识,也就互不相欠。
随后,主管们都不乏殷勤,护送总监,而菁菁屁颠屁颠地跟着大队,眼看他被众人簇拥回房,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假装失忆着实不易,一边要抑制任何在有记忆情况下会做出的行为,一边又要防止过分压抑而显得不自然。是以相见的第一回合结束后,菁菁已经被心理压力弄得汗流浃背。假装之苦,只有自己知。
为免自己过劳,她就尽量回避跟他正面交锋,因此,所有有可能跟总监照面的活,她都很合情合理地让给别人。当然,大部分的别人是很领她的情的。在新总监面前露个脸,有助于事业发展。
整个早上,主管们和一些部门里干得出色的英才都来总监房“朝圣”,她很庆幸自己没有机会单独面对他。眼看就要到午休饭点,她终于可以出去深深地舒口气。
就在此时,穆少阳突然出现在她的桌前,低头望着她,说:“去吃饭。”
等菁菁心头冷静下来,可以仔细思考的时候,她已经跟他坐在一家茶楼里了。
她刚才真不知道原来“去吃饭。”可以有两个意思。她以为他是命令她去午休,不用守着他,而他其实说的是“你跟我去吃饭。”他说话总是省略很多信息。
现在,无论怎么装作看菜单,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用眼角余光来盯着坐在对面的他。这样的非工作兼单独的相处对于她而言,实在危险。
正好看到左前方一个茶楼大哥捧着一杯冰水向她的方向走来,她灵机一动。就在大哥快到她身旁时,她突然起身双手撞上他的托盘,计算着那个水杯倒下的方位,微微移动向前,自然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切“水到渠成”,凉飕飕的,棉质上衣湿了一大片,不过还好,这料子不透。大哥低声骂了几句,收拾掉在地面的东西,菁菁故意装出惊讶和愧疚的表情和语气:“哎呀,真抱歉,我刚好想上洗手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无辜的双眼渐渐往穆少阳望去,说:“不好意思,总监。没想到会这样子。我上衣都湿了,我记得我还有件衬衫在公司,我还是现在就赶回去换一换吧。谢谢您请客的美意,但只能请您自己一个人吃午饭了。”挤出一个颇为尴尬的笑容来掩盖自己得意的笑容,准备转身走人。
对面的总监始终冷静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惊讶,没有一丝不悦,也没有一丝疑惑,缓缓地道:“这大热天的,这样岂不是更好?”眉挑了挑,又道:“怎么?你现在要去洗手间吗?”
菁菁瞬间被打了一巴掌似的,这个回合她果真一败涂地。明知道自己故意这般想离场,就是不承你的意。她只得挂着服务性的笑容:“嘻嘻,对,失陪一下。”碎碎快步走去洗手间,刚走到穆少阳身后,他转过身,递了张手帕,补充道:“拿去擦擦。”她也只能笑容可掬的同时,也不留情面地一只手拿了过来。
她一手攥紧了手帕,宛如它就是他的脸,在她手上被蹂躏得奄奄一息,一个箭步走去了洗手间。
背对着她的“手帕”却挂着一个微微上扬的嘴角,冰山融化出的小溪周边再次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