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箭出去的时候,呼呼生风。
众人便看见随着“咻”的一声,胡奴远处几个骑兵便应声倒下。
在这样的天气,风大,还带着飘着些明霜,莫说是三箭齐发,便是一箭瞄准,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而初如雪竟这般轻松地将人射杀,而且箭无虚发!
在这之前,这些北疆的将领一直以为,初如雪不过是因为身为初氏一族这个家族家主,而且身边有红衣刺客,所以人们便畏惧她,而且她行动不便,拳脚功夫更是不可能。
如今的初如雪,却是用这三箭,实实在在地向这些北疆的汉子证明了,她不是人们想象的那般脆弱。
“家……家主……好箭法!”林虎这时似乎是被冻得嘴有些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说着。
而他的内心,实则仔细回忆自己是不是曾经有哪里得罪过这位深藏不露的厉害家主……
“林将军,你看,便是每个人,再怎样都有反抗的权利。哪怕手脚俱断,筋脉俱损。这筑陵城里,能靠手脚吃饭的,就不该放弃!”
这话说得让这些北疆汉子,特别是那些想着弃城保卒的人,心里一阵羞愧。
“北疆走到今日,并不容易。该坚持的时候,就算是把牙咬碎了,也得坚持下去!”
初如雪字字铿锵地道:“吾以北疆督军之身份,责令吾筑陵将士,便只剩一兵一卒,也要护得筑陵周全!胡奴要入城,便先从我初亦白的尸体上踏着过去!”
这时,众人皆跪:“我等誓死追随家主!”
本来略显颓气的筑陵,这时突然变得斗志昂扬起来了。胡奴想攻城,似乎变得更加困难。
初如雪重新回到大营里时,天空的明霜已经不落了,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下起雪来,地上的积雪稍稍有些厚,轮椅压过时“吱吱地响着。
初如雪叫人拿来地图,这时再仔细看着,却是稍稍笑笑。
“北疆战局,你倒是很会把控。”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人,身着白衣,就如同这北疆的大雪一样,纯净,优雅。
初如雪抬头,看见顾晚灯很随意地走来,于是稍稍行礼:“先生安好!”
顾晚灯看着她那样子,稍稍皱眉:“筑陵援军便是要来,也还得十日左右,你这般硬拼,怎么熬得过?”
那话是肯定句,也是实实在在告诉初如雪,现在的筑陵有多危险。言外之意不用言说,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初如雪也自然懂得。
“先生,”初如雪将手里的地图收了,看着顾晚灯,继续道,“论制药,论医术,论政治,亦白确实比不得先生。但是行军打仗,布阵三军,一直都是亦白比先生稍强。先生便不必在这些事情上指点了。”
这话说得也明白,顾晚灯也不能装糊涂。
只是他们都记得另一句话:胜败乃兵家常事。
有时候,不一定尽力了,就能取得想要的成果。
泡沫永远是泡沫,便是吹嘘多少次,也不能变成珍珠。
筑陵兵少,而且胡奴人向来来自高原,比北疆人耐寒,在这样的天气里,胡奴似乎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而北疆士兵,似乎行动上的确比胡奴稍稍迟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