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理他,只是朗声问道:“都察院御史王宣可在?”很快众人的注意力便从圣旨转到她所询问的人身上,一个着官服的瘦白男人从后排位置出列,行了一礼回道:“臣在。”
沈怀风又念了几个名字,那些人带着困惑的神情从队列中站出,大概有四五人的样,沈怀风满意的点点头,字字铿锵道:“羽林卫,把这些人抓起来。”只一瞬间,羽林卫从门外冲了进来,以迅雷不及之势将那几人一把拿下,在场的人几乎都愣住了,包括沈弼言在内,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女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她下令抓的可都是朝廷的三品大臣。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与羽林卫撕扯起来,想要拦下羽林卫带走这几人,沈怀风大怒,威严的喊道:“放肆,本宫抓人,谁敢阻拦。”
“不知娘娘今日到底何意,朝堂乃是天子管辖,娘娘如此肆无忌惮的来前朝抓人似有不妥吧。”张太傅见此情景也是一愣,被沈怀风的那一声斥责惊了一跳,赶忙使了眼色那些撕扯的人才退了下去,他旋即上前一揖,定了定神说。
“有何不妥。”沈怀风问道。
“朝堂自有朝堂法度,娘娘此番来到前朝捉拿朝廷栋梁,只怕有越俎代庖之嫌。还望娘娘三思..”张太傅假意跪下劝慰,他身后众人也随着他跪下高呼娘娘三思。
沈怀风点了点头,认同道:“张太傅说的没错,朝堂自有朝堂法度,本宫自是不能以前朝之法捉拿这些朝臣。”
张太傅忙道:“娘娘英明。”而沈弼言却有些看不清这沈怀风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这一番大动作难道真就被这老太傅的三言两语打发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带着一抹不怒自威的浅笑:“后宫也自有后宫法度,前朝之事本宫自是不能管,可后宫之事却不能不管,这几位大人与后宫之人有牵扯,已然触犯宫中条例,本宫若不前来问责,岂不是尸位素餐,平白辜负了皇上将后宫交予本宫治理的期望了。”
“娘娘说这几位大人触犯宫中条例,不知可有证据,如无证据请恕老臣不服。”那张太傅仍不死心,这几位大人都是他在朝心腹,如果真的被这个小姑娘得逞,与沈弼言的朝堂之争中只怕要落了下风,原本在选择新帝之事上他已经失了先机,此次再被他的侄女抓了这几个人,那他就真的是大伤元气了。
“自然是有证据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本宫又怎敢公然在朝堂之上抓人呢。”沈怀风依旧带着浅笑,缓步轻移到张太傅的身边,目光投向那几个被抓人,声音却悠然传到张太傅的耳中:“这次的事件不会与朝堂党争有关,还请太傅螫手解腕,顾全大局。如若大人能够忍痛让本宫带走这几人,那么皇上被害之事本宫就不再深究。”
张太傅听完这些话,脸色有些苍白,楚傲寒这次被害他也略有耳闻,只是淮王越过他私下与这几个朝臣通过密信,至于是不是他们策划了这次事件,他并不了解,难道这次事件果然是淮王策划的?皇后已经抓到了刺杀的人了?那几人说了些什么?还是查到了与他有关的什么?前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查到的?为何又肯放过他?是因为证据不足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一个个问题从他脑海中滑过,他一时吃不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拿准了什么。
张太傅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仔细看过眼前的这个皇后娘娘,只见她肌肤胜雪,秀雅绝俗,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双瞳似水,顾盼之间似乎能看透一切。心中默默感叹沈弼言看人的眼光之利,不禁苦笑,自己堂堂太傅,侵淫官场三十载,今日居然被眼前这个小小女子所掣肘,不得不自断一臂以求自保。张太傅身后的人眼见他不再与沈怀风争辩而是阖眼站在了一侧任由羽林卫琐拿王宣等人,也就不再多做些什么抵抗,也都闭口不言站在他身后。
沈怀风见他并不再说话,朗声道:“将这几人送进兵部的大牢,若无本宫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探望。”比起大理寺或是刑部,她还是多过相信自己的亲爹的,也确定他会更加仔细的看牢这几人,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灭他们的口。
看着那几人高喊着娘娘饶命被抓离了大殿,沈怀风也不再多逗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衬早已湿个透透,这场仗不过是仗着自己是无知的新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蛮劲拼来的,这几个人是不是真的和刺杀事件有关她也不清楚,只是在审讯后宫勾结的人中知道了这些人的名字,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如果当真碰到个死钻牛角尖的,她大概也没办法在朝堂上抓住这几人。
众人齐恭送皇后回宫后,沈弼言从地上爬起来,一抹诡谲的笑看着沈怀风远去的身影,他果然没看错,自己的这个侄女果然有胆量有决断,这次事件也是他后知后觉了,差点将这好容易得来的先机丢失,还好并未造成什么损失,自己也因祸得福,既得了这“看顾”朝堂的职责,又轻易折断了张太傅的臂膀,这几人一直如阴云笼罩心头,总是坏了自己的好事,经此一事,他们即使不死也是再无回朝之日了,想到这里他只觉心头骄阳万里,说不出的愉悦。
他回头去看张太傅,盈盈带笑道:“这些时日,还请太傅多指教了。”那张太傅哪里看得了他这小人得势的嘴脸,冷哼一声:“朝堂责重,还望沈大人保重。”说完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