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那时,他不能说话,她却能,叽叽喳喳说上一天也不会累,一开始自己还不愿意搭理她,只觉得她聒噪得像只小乌鸦,那时他倒宁愿自己坏的不是嗓子,而是耳朵。但是他知道,她这样不停说话是怕他会害怕,因为他总是会在半夜惊醒,午夜梦回她总是陪他说话,一遍一遍将他逗乐,让他忘记梦中的惊惧。那段不能说话的日子,当真比现在快活百倍。
那一夜夜守在他床头的身影,那一张张带着阳春暖意的笑脸,那些日子从眼前一幕幕滑过。为什么会爱上她?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只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爱上她的时候她已经驻扎在自己心中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已经想不起来没有她的日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目光投向身边人,他嗤笑一声,朝中之事千头万绪,如若不与这些女人虚与委蛇又如何能保得他与怀风二人的安危。
伸出手,骨节分明,没有温度,不似寻常的富家公子那双玉般的手,因常年练剑握笔而累起厚茧。这双手,早已不是当年那双包裹在颤抖的双手中的那只小手,如今的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挥可令千军万马,一握可虐杀百万生命。他曾发过誓言,再也不会让那娇弱的肩膀再次因恐惧和惊慌而颤抖,他要用这生杀大权给她一世安稳,神挡杀神佛挡灭佛,即使自己背负罪孽,也要回呵护她万全。
窗边墙柳被风抽打着发出一阵烦躁的摩挲声,惊醒了身边的人,白芊芊明眸微启,带着慵懒惬意瓮声道:“皇上醒了。”
楚傲寒将思绪收回,点点头。
白芊芊知道他话少,温存的向他靠了靠,一时间温柔的气息又再度拥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楚傲寒不着痕迹的皱了眉,淡声回:“明日还要早朝,早些歇息。”
她当然知道今日天色确实已晚,也实在不是说那件事的好时机,可她已经不能再等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的想要告诉他,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了。
“皇上,臣妾今日有事相报。”她低眉敛笑,唇角的嫣然早已暴露出她的心情,楚傲寒也好奇,疑心信中还有什么话她刚才没说?他不动声色问:“何事。”
“臣妾前几身子不适,招了太医把脉,太医说,臣妾是有...”喜字还未脱出口,只听外边羣雌粥粥,很是喧闹的样子,他有些不耐烦,对着外面叫喊了一声:“尚德,外面在闹些什么?”
听到屋里的问话,白芊芊的陪嫁舒兰却忙不迭的抢在尚德前回道:“回皇上,是一群小宫女在外头闹罢了,奴婢立刻打发她们走。”
尚德斜眼看了身侧的舒兰,皱了皱眉,以前他也只是听闻唤春阁的女官有些手段,今日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训练有素了。
“皇上,凤仪宫来人,说娘娘她....”尚德说道。
屋内的楚傲寒一听到凤仪宫这个词立刻警觉起来,翻身就从床上披衣起身,根本不给白芊芊阻拦的机会霍得打开门问道:“皇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