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举手招呼其他劫匪们,“走了!”
马车动了,在卫兵眼前缓缓驶过,卫兵不经意地瞅了眼麻袋,其中有个麻袋似乎动了一下,卫兵神情一凝,疾道:“等等!”
劫匪们暗中脸色微微一变,身子不由得一僵,匪首转身仍笑脸相迎道:“军爷还有何事吩咐?”
卫兵指着动了一下的麻袋问道:“那个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匪首面不改色道:“是家禽。”
卫兵道:“打开给我看看。”
匪首说道:“好,军爷稍等啊!”他背对着卫兵给同伙们使了个眼神,他的同伙们心领神会,集体蹬上推车往一堆麻袋上一扑,乱作一团。
“哎,你们在干什么?!”卫兵叫道。
“啊,军爷,他们在帮忙找军爷您想要的那个麻袋,不过小的们手脚都不太利索,有些笨手笨脚的,让军爷见笑了!”匪首笑道。
卫兵不满地说道:“是够笨的,用不着这么多人找,就那个麻袋!”他为了让目标更明确些,便走得更近了,手指直指向那个麻袋!
一劫匪便把那个被指定的且仍在乱动的麻袋搬了下来,刚拆开绳子,便有一只鸡飞了出来!
另一劫匪赶忙伸手抓鸡,鸡很灵敏,到处乱跳乱飞起来,劫匪也跟着在车的周围绕来绕去。
“好了好了,你们赶快抓紧时间进城!”卫兵不耐烦道。
“哎哎,好!”匪首再次点头哈腰道。
那个正抓鸡的劫匪刚好抓到了鸡,把鸡放了回去。然后这一队人马有惊无险地进了城。
……
城门之上,有一年轻男子轻松的侧躺在镝楼的屋檐边上,距那屋檐边缘只有窄窄的约两寸的宽度,只要稍微动一下身子就会掉下来。他一身缟色玄纹作暗衬的黛蓝色长袍,一头青丝垂落于屋檐下被微风吹拂得起起落落,侧脸的曲线像暮色烟雨下绵延的远山,嘴角边有个如雨水漫过此起彼伏的山峦终汇成的一掬浅浅的酒窝。
他原本睡得好好的,但被城墙下的人吵醒了,轻盈如蝶的长睫毛动了动,带有孩子气地睁开了眼,看向下方,展眼就看到了劫匪与卫兵对话的整个过程。
他坐了起来,扬起那玩世不恭的微笑,嘴边的酒窝像只由淡转浓的墨云,透着几分调皮几分狡慧。
他清楚地看到劫匪把卫兵原本指定的麻袋换成了另一个麻袋,而那卫兵一无所觉。
“障眼法,居然有人敢在小爷我面前玩这个把戏?!有点意思!”
他嘿嘿一笑,也不出声阻止,默然看完全程,目送着他们把马车拉进了城里。
他纵身一跃,成为悬挂在重檐边缘,胭脂色夕阳中的一道惊鸿飞越的流痕。
霸州黑市。
黑夜下的黑市,不像白日市场那样形式规范。所谓黑市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活动的场所,都不会在街道上明目张胆的行动,多半藏于各类场所的密室里。也许是行事之人心虚的缘故,所以交易都在夜幕降临后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