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不想打仗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好过,一个人批奏折也无趣得很……云双照性子冷,却也不是个坏人,至少让她来做这天下共主,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你们不用惦记我,若是有缘,自会相逢。”
李肆从桌上直接打包了一盘子奶糕,递给怀朱:“太过突然,我也没准备,这个给你。”
怀朱弯起唇角,眼眶微微湿润:“我可不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却还是接过了那份奶糕。这一瞬间,她好像找到了很多年前的感觉,那时候她还不是皇帝,李肆还是与她并肩作战的战友,对方一张娃娃脸,喜欢吃甜食,言行举止都不成熟。
她以为物是人非,但其实生活总有惊喜。
“一路顺风。”鲜虞浩站在李肆身边,说到。
“会的。”怀朱忍住眼里的湿意,点了点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们,推着冥隳离开了营地。
“回去吧,人都走远了。”
李肆望着远处那抹红色的身影,叹到:“这个结局,也算不上‘为祸天下’吧。”
鲜虞浩拍了拍李肆的肩膀,道:“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
“倒也是。”
仙枍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便继续跟了上去。只是她一直隐在暗处,冥隳倒是发现过她的踪迹,却假装没看见,心照不宣地一笔带过。
两人一边养伤一边行走,约莫两个月后到了碧澜湖。
碧澜湖自古以来就是怀国的湖泊,而且面积很大,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作为当初几国水道的黎河就是自这里发源。只是土地和植物并不丰富,周围的人家也就少了许多。
怀朱推着冥隳走到一处山坡,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一片碧波万顷中,有白色的飞鸟,红色的水禽,细小圆润的石块,还有环绕的群山,以及湛蓝的天顶。
“你听到了吗?这里有山风,有流水,还有飞鸟。”
冥隳阖着双目,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计不清的臣子百姓,半壁锦绣河山,只换我一个,值得吗?”
怀朱沉默了一瞬。
纯白的飞鸟掠过绿色的水面,衔起一条活蹦乱跳的游鱼。
“我以为,”怀朱顿了顿,“你会与我共享荣华,君临天下;我以为,你会同我并肩而立,风雨同舟;我以为,你会陪我笑看红尘,江山如画。”
她低下头,缱绻的目光萦绕在冥隳的身上。
“我还以为,你会与我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她以为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所以从不在意冥隳的游离,但如今都不一样了。
怀朱俯身,抬起双臂,将冥隳圈在怀里。
于是最后一句话,轻轻地响在了冥隳的耳畔。
“我以为,我这入骨的相思,你是知的。”
因为靠得很近,所以怀朱清晰地看到了,有一滴泪,从冥隳紧闭的双眼中缓缓流出,在他清俊的脸庞上添了一道湿痕。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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