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心里暗自摇头,这周大运说的固然毫无道理,但恐怕也反映了很多三元观出身的武者的想法。
说句实话,李仙觉得自己不欠三元观什么,平时分配缴获也都五五分账,很公平,但三元观的很多人恐怕不会这么想。
两个大势力合作,不管做得多公正,事后肯定有某些人觉得自己吃亏的,这也算是人类的通病吧。
现在大家一起合作造反,互相离不开谁,但等到情况好转之后,或者说压力减少后,觉得对方挡了自己的路,互相捅刀子也说不定。
历史上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就说曹操和刘备不也是这样吗。
元芳知道让周大运说得越多,这事情就越发不可收拾,便接连用了七种不同的手法,将李仙的力道卸下去,终于挣脱了束缚,然后一个健步就上前,趁着周大运不敢真个反抗就把人打晕,然后又示意其他人,把周大运快点抬走。
“李帅,这混账东西喝多了酒就乱说话,你就别放在心上。
我把他关禁闭,等他酒醒了再让他负荆请罪,向你赔个不是,还李帅和混元宗一个公道。”元芳知道情况微妙,想尽力和缓一下,只是别人却不配合。
“元芳长老,你这是想和稀泥,于事无补啊。”李仙盯着元芳,足足盯了十秒钟,才开口说话。
元芳心里就有些堵,心想发生这种事情,不就得和稀泥吗,难道还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谁占谁的便宜,谁吃了谁的亏,说个一清二楚吗。
无论如何,混元宗和三元观还是要继续合作下去的,现在就弄这一套,双方心里肯定都会产生隔阂,以后还怎么能一起推翻清廷呢。
“那应该怎么做,还请李帅明示。”元芳心中暗骂,表面上也只能和气地问道。
“你不觉得这次出兵,你们三元观的军队表现有些差劲吗?”李仙说道。
“哦,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呢?”元芳不由一愣。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按说我们两方的军队建立的时间都不长,主要还都是招募的三元里的村民,战斗力应该相差不大才行,但真是这样吗?
此次出兵,我本来是动员后立刻就进军宝安县的,结果你们三元观的军队在广州城待久了,松懈太多,只能临时进行集训后才能出发。
然后,打东莞,占领淳安,缴获和运送物资,却没见到你们这个旅有什么特出的表现,只看到做事拖拖拉拉,迟迟进不了状态。
今天打杨芳部队,更是乱子频出,我下达的命令明明是击溃敌人后多抓俘虏,但你们做什么?
放着那么多溃兵不抓,却去缴获什么物资去了。
说实话,那些物资就算你不理,也会一直待在那里,不会自己长脚跑了,为了这点东西违背军令,这像话吗?
还有就是刚才,我们在开严肃的军事会议,周大运作为一个旅的主将,却喝醉了酒闯进来,这是反了天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倒想问一下,你们三元观的军队还有多少战斗力剩下?
除了欺负那些武器装备差无数倍的清军,还能不能打大仗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