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基勋听到路对面的蒙古包帐里传出些微吵闹声时,为了确定没有听错,他还特意向金大吕求证。
金大吕早伸长脖子在听,闻言就冲郑基勋点下头,还把食指放在两片唇中间,示意噤声,他正听着呢。
郑基勋没有把脖子跟金大吕一样伸长得像只长颈鹿,他直接走到了路对面,快得金大吕想拉住他都来不及。
魏子朗蹲在帐里一角闷着脑袋,抽两口烟嚎一句:
“鸣歌说回家一趟,给他儿子摆满月酒,这又没什么!队长你着什么急啊!”
钟益坐在矮桌边,桌上放着一大碗青稞酒,端起他就喝一大口:
“他要回家去给儿子摆满月酒这是好事儿,他怎么不好好跟我说啊?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走,他是在跟我置气?”
“置什么气?队长,你就别多想了!”魏子朗烟也不抽了,起身同在桌旁坐下,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灭掉,说:“再说衣物什么的,也没什么吧……”
最后的吧,他说得尤其没底气。
钟益看他,不说话。
郑基勋来的时候,刚好是帐里两人吵完最激动的部分,两厢冷静下来好好说着话儿的时候。
他很遗憾没看到打架的部分,兄弟么,是越打感情越好,就像他和昌南,虽然后来没打,也不是他不想打,主要是他打不过学乖了。
在帐外意思意思喊了句打声招呼,他就进了帐,一看帐里两人的架势,就知道是连吵也吵完了,正沉淀冷静正经说事儿。
他问:“我在路那边就能听到你们的吼声,怎么?反目了?”
虽然不是很熟,但他这个人就是自来熟,他认为他和两人都认识过了,那就算得上朋友。
朋友么,有时两肋插刀,有时闲话挑事,练练身手的同时,也练练脑瓜子和嘴皮子。
毕竟吵嘴能吵赢,这也不是一般的技术活。
魏子朗性格也是爽直,瞪郑基勋一眼就鼻吼出气,想说什么又觉得跟郑基勋说,那就是在废话,索性最后是不说了。
钟益终归是头儿,心里再堵得慌,也不忘最基本的客套和礼仪,何况他向来把每一个来到犀藏定居或旅游的汉人都视作兄弟姐妹,是亲人他就不能怠慢了。
让魏子朗再去拿个干净的白瓷碗,他亲手给郑基勋倒上一碗青稞酒:
“郑先生说笑了,就是兄弟俩吵吵嘴,没什么大事儿。”
很显然,钟益没想细说的意思。
郑基勋在犀藏定居,从不习惯喝酥油茶、青稞酒、吃糌粑,到现如今已是样样习惯,且觉得样样都不错。
他喝口青稞酒:“我在帐外好像有听到赵先生走了?还把衣物什么的都带走了?这是不准备回来?”
一连三个问题,他也真是够不客气的。
魏子朗一听重新瞪起眼来:“你居然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
“哎哎哎,这什么话,什么偷听啊,就你们这两大嗓门,还用得着我特意站在帐外听?”郑基勋手一往帐外指,“你去问问金大吕,看他能不能听到你们在这边的大嗓门!”
刚才处于激动中,钟益是不自知,这会儿冷静下来一想,确实是激动过头了:
“那不瞒郑先生了,确是这么回事儿,我也不是说跟鸣歌置气,更不是气他不跟我打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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