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上写起字来。
………………
我在峭壁下被活尸抓伤,没死,但被感染了。
在峭壁下那一片沙土地上,我看到了搜寻队的所有兄弟,虽然知道不可能,但那感觉太真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倘若不是,那又是为什么?
我知道我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那个地方,我得继续往前,找到兄弟们被感染的病毒源头,但我没能跑出活尸的包围圈,我绝望极了。
最后一刻倒下时,我的意识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那个人不怕活尸,活尸好像还都避着他,我认不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那间休息室里,我从床上爬坐起来,无意间从镜子中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我被吓坏了,也更绝望。
我已经活不成,我知道。
那个男人把我从包围圈里救到了这里,让我没让活尸当场杀了,而是被感染成了这副模样。
我宁愿死了,被活尸在峭壁下当场被杀了!
突然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我还有意识,知道是外面来了人,我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我已经是这副模样,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幸好出来时是你,白姑娘,见到你,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我想问问你,鸣歌呢?你有没有见到他?
………………
写到这里,钟益抬头看了眼白朝,她向他点头:
“看到了……”
可后来的话,她再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在那样活尸重围之下,赵鸣歌是否还能活着,又或者同眼前的钟益一样被感染了?
她无法确定,赵鸣歌无法预知的生死,在此刻说给钟益听,无疑是对钟益一个雪上加霜的残酷打击。
迎着钟益期待她说下去的渴望眼神儿,白朝揪着心说了棱模两可的话:
“你别担心,是之前遇到的,后来因为一些意外,我们又被分开了。”
钟益的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她说:
“你要相信赵先生,他是你的兄弟,他身手也不差,虽然不是公安了,但身手可不会因身份而改变,既然我都能平安无事地走到这里,他一样也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也相信他!”
钟益终于转回了头,继续埋头写字。
………………
谢谢你,白姑娘,给我带来这么好的消息!
是的,你说得对,我应该相信鸣歌,我遭遇的事情绝对不会在他身上重演,我相信你,也相信鸣歌。
倘若你再遇到鸣歌,请不要告诉他,我被感染了,先前我跟他吵嘴,有点儿误会,请你告诉他,我很抱歉,那天的话我说重了,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却还那样说他,我……对不起!
倘若你能先鸣歌一步出这无回谷,请你跟子朗说,一起瞒着我进谷的事情,子朗已经知道我进谷,瞒不了,那就算了,告诉子朗真相,就说我死了,死在谷里,请子朗严守这个秘密。
就让子朗跟鸣歌说,我在谷口再守不下去了,已经离开了犀藏,四方云游去了。
也请你告诉子朗,不用替我难过,更不要伤心,我死在无回谷,是我最好的死法,最佳的埋骨之地。
最后谢谢你,白姑娘,拜托你了,请你一定要替我把鸣歌带回谷,安全地带回谷。
对了,昌先生也进谷了,你们有遇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