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眼睛又红又肿,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丧子之痛让她显然失去了理智,完全忘记了,雷霆筠也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
对于温言的死,他比谁都自责,或许比不上这些当父母的人的心情那么沉痛,但他也不好受。
雷霆筠的嘴角微微肿着,他张了张口,还是欲言又止,仍旧低头沉默的跪着。
那一刻我觉得这小弟弟真是个爷们。
腆着老脸走上前,我做好了也被抽俩嘴巴子的觉悟之后上前打了个招呼。
“刘女士……”
刘萍看见我,一愣神,眼泪水一下子决堤了。同时走了两步就拎着我的领子。
她力气很大,以至于我都吃惊——一个个子瘦小的女人,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咋没就我儿子出来啊!因为他家有钱吗?他有钱我们家温言就不是一条命了吗?”
温玉洲皱着眉,把她往回拽了几步,“刘萍,你别这样,人家也尽力了。”
刘萍哭成了泪人,但还好温玉洲管得住她,扶着她往房间里走。
温玉洲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仍然很儒雅,但是神情里的灰败和沧桑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略带歉意点点头,“两位进来吧。”
我和雷霆筠一前一后进了温言的卧室,这房间里还有点温言的味道,难以置信这间房间的主人已经走的不带走一片云彩了。
我俩不约而同没有坐到床上,不想破坏这房间里的气场。
等刘萍的哭声一点点低了下去,温玉洲这才走了进来。
“抱歉,她情绪实在不好,还不能接受温言的事情,对你们两位都很失礼。”
我当即低下了头,“温先生,这次该说抱歉的是我,没能带回来温言,我很内疚。”说完我取出五千块钱,“APP里的钱,按规矩是只能退一半的,但是这次我真的很抱歉,我分文不赚。”
温玉洲眼睛一热,对他们家来说,钱的确很重要。只是再多钱也换不回温言。他摇摇头,没有收钱的意思,“这事儿不怪你们,警力都出动了,怪力乱神的事情,哪里是人可以控制的。”
过了一会儿,他嗓音沙哑着补了一句,“是我们家温言没福气。”
我把钱放在桌子上,不再讲话。
雷霆筠上前一步,向温玉洲深深拘了一躬,“叔叔,对不起,这次带温言去那个地方的人是我,我会一力承担所有的责任。你们是温言的父母,今后就是我的父母。”
他就那么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看的我都有点扎眼,不知道他楼下二十个保镖看到了是什么心情。
温玉洲没讲话,过了很久叹了口气,“回去吧。”
他说话特别坚定,显然是不准备原谅雷霆筠的,客气礼貌接待雷霆筠,已经是极限了,恐怕还是因为他是温言的好朋友,又是后辈。
雷霆筠眼神一暗,“爸,我下次再来陪你和妈吃饭。”
说完就先走了,我也随后告辞。
温玉洲当然不可能留我吃饭,他们家今天必然会沉浸在悲伤里。
走出温家的门,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点亮了平城的夜晚。可是我的心里却被内疚充斥,只剩下无能的自责。
下楼时,那二十个保镖还在原地,见到我们下来,立刻整齐排成排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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