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揖礼,转身而去,刚走两步又回过身,眼底里隐着担忧关切,“既已离京五年,又何苦再回来?京中道貌岸然之辈太多,你们也兀自当心。”
“雨墨,”阴雨晴叫住转身而去之人,语出迟疑,“浮沉一闲人,敢问是何人?”
雨墨目色一滞,含了痛楚,停顿片刻道:“是家父,我只听说他生前自称浮沉一闲人。”
注视着雨墨孤独而去的背影,阴雨晴凝眉道:
“四小姐,我怎觉得雨墨似认识那位老爷,而那老爷,气度不凡眸色犀利,我瞧着他非普……四小姐,你怎么了?”
阴雨晴听到身后异动,回头却见凌无忧脸色苍白,两腿似虚弱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她抢上前扶住瘫软了的凌无忧,不禁急道。
“他,他就是当今肃帝,我的杀父仇人!”凌无忧咬牙,一字一句,杏眸含血泣泪,悲愤交加。
阴雨晴愕然,她身份低微,从未见过天子真颜,而凌无忧幼时生性活泼好动,宫中贵人太多,规若凝担心她无意冲撞贵人惹祸上身,便有意拘着她,她九岁之前进宫次数寥寥,不记得肃帝及其身边的内监总管福生也是正常。
而显然,肃帝认出了她!
面对杀父仇人,面对抄了宁王府的罪魁,她能忍住心中涛天大波不动声色从容应对,也实是不易。
果然……
阴雨晴暗呼侥幸,她隐约猜出老爷身份尊贵,未成想竟是当今天子,难怪整个“听松观”不得擅入,雨墨是因安王府的牌子得以入内,她们是因跟着瑾王府的郡主,想必今日的听松观看似平静,实则被宫中暗卫护守的尤如铁桶。
此时,离去的肃帝也正颇有兴致的与内监总管福生谈论着今日见到的这几人。
“那个雨墨,你着人去查查,南门万重不会无缘无故收这么个书童。”
“是。”福生立时躬身应着。
“凌无忧,”肃帝心有沉吟,“她的两个兄长还在军营?”
“回陛下,凌元浩所在的‘虎威’将军麾下的前锋营遭偷摸进来的北厥奴骑兵突袭,断后的凌元浩被冷箭射中,虽侥幸活命却要养上一段时日,而凌元瀚同‘武卫’将军丁南同在南境战场上失踪,如今副将徐燃正在全力搜索。”
凌元瀚的身手被调防的‘武卫’将军丁南一眼相中,旋即收到麾下,此事早有暗线密报给宫中肃帝。
“若凌元瀚能活下来,便由着这两兄弟凭本事挣军功吧。”
淡淡一句为凌元浩凌元瀚兄弟定了调,不再刻意打压,但凭本事挣前程。
“陛下,这两兄弟并非池中物,就怕他们对过往心有怨怼啊。”
“无妨,”肃帝冷冷一笑,“朕可以给他们机会,亦可以令他们万劫不覆!”
“陛下仁慈,这两兄弟若是得知陛下的苦心,定该感恩戴德以报君恩。”
肃帝不置可否,只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瑾王也是煞费苦心,让凌无忧入京,打量着朕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算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