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衡脑袋空空地目视梁昉走进房门。
他吸口寒冷的空气,也没能使自己清醒下来。
他想奔过去抓住梁昉,恳求她再想一想;他想张开嗓门大吼几声以发泄身体内的惶恐;他想挥起拳头狠狠砸一拳……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安安静静拎起大衣,打开车门,倒车离开。
汽车观后镜上,梁府释放出深宅大院的气场……可惜,已经与他无缘!
许文衡脑袋懵懵,表情木木。
拐出梁府直接开在路左车道,差点与迎面开来的豪车相撞,幸好小区内车速有限。仓惶右打方向盘,躲过那辆豪车后,许文衡刹车在路边,头埋在方向盘上,许久没有动。
再抬起头时,眼白凭空多出许多血丝。
一直自诩老成稳重的许文衡,第一次如此清晰强烈地感到心慌意乱。
他要反复冥想梁昉的那句“握紧你的自尊和骄傲,不要来纠缠我,不要给我机会让我更鄙视你”才能勉强自己,不扑回去求“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起来,许文衡还是相对单纯的诚信之人。因为梁昉郑重地说分手,纵有万般不舍,他还是咬牙认下了这个分手。没有撕破脸,也不准备去纠缠。
好合好散。
愿赌服输。
话是这么说,却挡不住他仍旧心乱如麻。
以至于,当他后背“咣”一声重重靠在门上,而那门又神奇地从内打开时,连他自己也吓一跳。
他一点也想不起,他是如何来到朱贝妮家门口的。
“怎么是你?”
许文衡与陈小西不约而同喊了一声。
“你来找谁?梁昉不在。”陈小西堵在门口,看样子没打算放许文衡进来。
室内,朱贝妮将餐桌上的披萨收起来,准备放冰箱——棒约翰的周年庆搞三天,陈小西连着买了三天的披萨。吃到第三天,朱贝妮已经吃不动。
自粒粒走后,陈小西带了一盏台灯来,说朱贝妮以后不用去别处,下班就在家里自习就好,他嘛,下班也过来,自然是做当仁不让的英语私教!
好在到了晚上十点,朱贝妮逐客令一下,他虽然磨蹭,到底还是乖乖走了。周二的这晚,买一送一的披萨才吃掉一张。多半也是听陈小西东拉西扯在长篇阔论引经据典阐述“陌生人”的恐怖时勉强咽下的。朱贝妮说不上嘴多叼,唯独不喜欢重复。
“门打开多冷啊……”朱贝妮走出室内往冰箱放披萨时穿堂风刮进来,她忍不住抱怨。
陈小西无奈,只好将门口赖着不走的许文衡放进来。
“怎么是你?”朱贝妮不觉后退一步。她刚才那么说一句,还当门口站着快递呢。
两天前梁昉刚过来哈哈哈,接着他便沉着脸找上门。若说只是巧合,也太巧了吧。
“我也想问,怎么是我?”许文衡扶着墙才能维持身体平衡,跌撞着进了房间,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
遇人不淑!
交友不善!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从梁昉处回家之后,他攫住仅剩的智慧,试图思考:梁昉如何得知……
他是打死不会说的,既然梁昉知道了,嫌疑人只有一个:朱贝妮。
在家里呆坐半晌,起身抽光一瓶白葡萄酒,他就脑子短路了——大概是心里太过激愤,潜意识里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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