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来府的臬司麟椿已经是砧板上的肉
之前当着自己还和陆星争执的臬司麟椿,此刻态度已经明显温和,还带着一脸谦虚愧疚......不管是不是装,此刻他有的路选么?
此刻他语气明显是给巡抚一个交待:“下官愚钝,惩办恶人心急,一时疏漏了破绽,险些害死人命,此刻求大人明示。”
求大人明示,其实就是让河南巡抚涂宗瀛出手救他。
这河南巡抚涂宗瀛是不枉法的人,但是不等于不贪财。
贪财不好查,枉法可要命。
河南巡抚涂宗瀛此刻是点头想想说:“此刻你就随手推舟,按照王树汶的说法,把其父王吉福,叫大堂来问清楚,然后......”
他看着臬司麟椿......
带着感激涕零,此刻的臬司麟椿是如醍醐灌顶。
臬司麟椿起身道:“大人委实高见,我这就去办。”
河南巡抚涂宗瀛也是撸着胡子站起来说:“那就有劳臬司通知邓州知州,去邓县带人......”
“是。”臬司麟椿回身要走......
“麟椿莫急~!”身后巡抚是故意玩情景老路......
他上前拍着麟椿的肩头说:“我要提醒老兄,这一个案子,要办就要办好,不能拖泥带水。你想光州此刻的民怨极大,这悍匪胡体安不法办,你我都得被这案子断送前程。”
臬司麟椿鞠躬道:“抚台真是深知我心,此案我一定把大人的心思用上去,报知朝廷。”
“想那胡体安喽啰甚多,潜伏甚广,几次劫案都是毫无头绪,这人神通广大,狡诈非常。要是动了邓州王吉福的手脚,你我被其所困,此案成为疑案而无法定夺,我们就真的麻烦了。”
臬司麟椿点点头,拱手道:“下官感激提点,立刻找人去办,一定把这邓州的王吉福连夜找到带回开封......”
河南巡抚涂宗瀛站在书房门口,撸着胡子看着这臬司麟椿急忙离去。
无论这个案子事后如何,这臬司麟椿都是自己的人了,在检察院有一个检察院长给自己办事,以后还有什么阻碍?
他也是心中暗笑,这就叫找你不搭理,自己上门求。机会就是这样来的。
深夜来府的臬司麟椿也是立刻出巡抚衙门侧门,回到臬台府衙立刻连夜掌灯就拟定公文,此刻他不急?不急这乌纱帽就掉了。
被河南巡抚涂宗瀛,委实说得很清白,这胡体安喽啰甚多,潜伏甚广,此等神通,真要是动了邓州王吉福,把这人一家连夜派劫匪杀了,这就真成了无头案。
惊吓得一身是汗,他能不急么?
臬司麟椿立刻在文书上盖章,派了最得力的差役人等,配了快马和盘缠,立刻连夜赶赴邓州......
通知邓州知府将王吉福看押护送回开封的臬司府衙。
这邓州知府朱光第也是一个精明能干的行政官员。
浙江湖州人,家道幕僚出生(官宦之家),从小看到很多官府办案的事实,心中也是有谱的人。
看到臬司麟椿星夜来文,也是自然知道此刻开封府爆出的王树汶冤案。
作为官场,好事传得慢,可是冤案是传得飞快的。
闹了一天的王树汶顶包案,早就有回邓州的送信差役,私下在议论了。
邓州知府朱光第拿到臬司的来信,早就知道光州大案的严重性,再不料理几个匪徒,朝廷都得派将军来剿匪了。
那时候,地方官全部都得罢免,参与办案的官员全部都要问罪。
为官治理地方不利,匪患猖獗,这还得了?
他了解到王吉福如果被土匪胡体安的人做了手脚,派人把王吉福骗走,或者给本州县的官吏下了贿赂,那么,这案子就违背了巡抚大人的深意了。
他作为下面的地方官,还能混下去?
知道了利害关系,立刻看着手里的公文,他并没有指派下去。
换平时,他只要让下面人的捕头去拿就可以了,他是知府,下面有县令,县令派捕快办事,这一级级委派下去,这是官府办案的程序问题。
一来,时间上怕耽搁,......一旦送信的路上“耽搁”几天才送到县令手里,县令有“什么事情”出差不在县衙,再过几天手头“没有办事”的捕快出警,等有空去找这王吉福,都是十几年后的事了,这案子还审理个毛线啊?
这旧时官场的事,就是这样。只谈关系,不谈效率说。
官差只要在办事就行了。有钱打理,这事就快得你来不及眨眼,不使用点钱,几年都是音讯全无。
有事实就推诿、有所迟误是有的、这个请再等候、委实是事出有因......这些都是官场的一种轻车熟路的套路。
这臬司的信凌晨天一亮就到,邓州知府朱光第立刻传令,去乡下视察水路。
带着几个亲信,跟着几个捕快就坐着车马下乡去了......
这人也是有计谋的,换做一个脑残,立刻大叫着:“来人啊~!快点备马,给我把王吉福找到,给我立刻带来,要不然这悍匪胡体安就把人杀了......”
这没事的,都得弄出点事来。
他一路看来事情不急,驱动马车确是急忙一路扬鞭快行,来到邓州西乡,找来地保(村长)问话。
果然有王吉福此人。
立刻派人去把这王吉福叫来。
王吉福一看知府大人坐在地保家喝茶,立刻进门就瘫坐在地上不敢动了......
邓州知府朱光第让地保备了骡马车,把王吉福悄悄坐上去,立刻送往了邓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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