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谢重九在楼上观战,自不必为北鹤行担心,却是那黑衣客,打退了一帮恶奴之后,竟然逼向那窑姐儿,便欲挥掌打下来。
谢重九身影一晃,挡在了那花魁前面,同那黑衣人面对着面,眼瞪着眼,便如方才一般情景。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谢重九却并不还手,黑衣女子见他如此,便厉声呵斥:“天下男人皆薄幸,见着如花似玉的脸蛋儿便要逞强相互,你也掂掂自己的分量,有没有这个本事。”说毕,拳脚便招呼上来。
谢重九见北鹤行待此人颇有不同,此刻听闻她的声音又是一介女流,心下已猜着七八分,所以权且与她周旋,并不还手。
“此言差矣,”谢重九边躲闪,边辩白,“上天皆有好生之德,若生性和那淫贼恶霸一般,惩戒一番也就罢了。似这沦落青楼的女子,但凡有的出路,谁又愿意整日陪酒作笑,落得风尘呢?”
“道貌岸然!”说着,黑衣女子手上又增添了几成力气。
旁边的花魁站着一动不动,于周遭人事不理不睬,似乎今晚的事与她毫无干系。
“谢某道貌岸然也好,无耻小人也罢,今晚定不让你伤着她半分。”
“好大的本事!”
厉妫收住拳掌,忽然趁北鹤行不备,向他身后甩出三枚镖,北鹤行正与扇面公子撕缠,眼看就要中招。谢重九一个筋斗跟上,用手中紫薇剑鞘撇开飞镖。
北鹤行金刀一震,扇面公子手中软剑碎如纸屑,一声惨叫,被从中劈开。刀未入鞘,却听见又是一声惨叫,谢重九被厉妫打出丈许,应声倒地。原来,厉妫偷袭北鹤行是假,谢重九势必来救,便趁隙偷袭于他,一招得手。
北鹤行见状,闪到厉妫左边,一把抓住她肩头:“好狠毒的妇人!”
“哼!我是狠毒,可你喜欢!”
“你!”北鹤行一时语塞,被说中心事,放开厉妫,自去安置谢重九。
“你醒了?”谢重九朦胧中看见轻纱飘动,一位女子倩坐在床边说话,自己却周身酸痛,听不真切。此时房内已息了灯腊,唯有月色如银,透过窗棂倾泻下来,漫过一地光辉,打在女子的背上,便让她的长相更加模糊昏暗。
谢重九半睡半醒,冥冥中见她宽腰间衣带,漏出似曾相识的轮廓。
金钗落处,乌云如瀑,裙钗漫摇,丝绦失神轻舞。曼妙初现,月映白酥,袅袅婷婷似琼花带露,弓弯处,今夜独为君舞。于是,便卧到谢重九身侧。真是:秀衾上,香雾漫枕盈帐,鸳被里,相亲胜却丝绸。少年郎初涉地,方才羞羞怯怯;勾栏院俏佳人,惯把风月把玩。交颈触碰且生涩,朱唇戚戚把魂炙。饶你是仙游道君,忘了拂尘在灰堆儿里。瑶池佳人,也抛下琼浆玉食。月明星暗乌鹊安息,闺中莺儿燕儿始方啼。下胭脂雨,露透了情郎顾忌,粉腮傍云,停不住灯人儿玉指。只把酥儿破皮儿,珠儿抚落,心旌摇曳难自持。道是:江湖若有千般好,勿念刀剑,只此梦中事。
谢重九似梦似醒,如此过了一夜,只觉精神旺盛,身体大有好转。却见自己赤裸着身子在被里,两旁并无那巫山神女,哂然一笑,便起床来。
刚收拾停妥,却见一位妙龄女子款款走进来,端着一盆水。但见她,肤如凝脂,通透细腻,乌云轻挽,可怜动人。画的一弯浅浅远山,罩着一双杏子秋水,鼻儿似玉雕的面鱼儿,唇儿含着可人儿的微笑。道是:闺秀自古出大家,碧玉从来养寒阁。问君安得两全策,怡红快绿说不得。
“奴婢元霄,伺候公子梳洗。”
正是:
群芳苦觅劳蜂蝶,佳人偶遇凭君惬。
共此一轮月做媒,了却千人酒肉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