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要一有孙远飞的消息,他就会立刻通知孙家。
如果孙远飞回来了,他就第一时间把他送回家去。
但是,这似乎没什么用处。孙家的人还是每天都来。就那么站在道边,向北张望着。
天快要黑了,孙家人这才刚刚回去。
官道上,两骑从南边驰来,很快就转向了军台这边儿。
到了门前,两人下马。
一看那骑马和下马的姿势,杨德占就知道,这是两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比起春天里那些前往北温都拉的军人,显然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在军台久了,见的人多了。杨德占现在已经很有眼力了。只要是他见过一次的人,再一次见面儿,他就能认出来。
前面那个个子比较小的,他就见过。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却记得她是长安公主身边儿的人。
春天长安公主在这里住过一晚,杨德占的印象是很深刻的。
听说太子和公主在北温都拉都失踪了,现在公主身边儿的人到了这里,而且还是从南边儿来的,不知是何缘故?
心里虽然疑惑,杨德占倒也没想到要前去打听。
这样的事儿,不会是自己该关心的。
不过,公主身边儿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杨德占决定,叮嘱手下一下,对这个人小心伺候着。
就在这个时候,杨德占看清了另一个人的脸。心情立刻就激动起来,也不管下雨,不假思索就冲出屋子。
“哈哈哈,来的可是怀远?我等你多日了。”
“杨兄,又来打扰了,今晚就住在你这里了。可有地方?”
“怀远哪里话,谁没有地方,你还能没有地方住?便是我自己住到露天地里,也是要把我的铺位给你的。来的正好,一会儿为兄给你接风。”
“好,今晚就大醉一场。能否差人去把远飞也叫来?”
年前贾珉回去时,曾经在此巧遇孙远飞。就到了孙远飞家里。那几日,贾珉跟孙远飞、贾琏和杨德占一起,先是在孙家,后来又到开原守备署和阳明堡配所,跟人家拼酒。
那几日,喝得酣畅淋漓,豪情万丈。至今想起来,杨德占还意犹未尽。
“怀远,先进去换了衣服吧。远飞来不了了。”
“怎么了?不在家?”
“唉,一言难尽。一会儿再跟你详细说吧。”
贾珉知道必有缘故,也就不再问了。
也到了摆饭时间,不一会儿,酒菜齐备,贾珉、杨德占、立春三人就喝上了。
立春一路上都穿着男装,此时也是如此,倒也没人关注她。
只是她酒量不行,只喝了两小杯,也就随她去了。剩下贾珉和杨德占两人尽情地喝。
杨德占说了孙远飞的事情,贾珉听了,也是不胜唏嘘。
每一场战争,其实都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既有韩天魁那样贪生怕死的人,也有李成斌、茗烟这样视死如归、舍生取义的人,还有孙远飞这样对战友有情有义、不离不弃的人。
正是这样的人,才构成了天下社稷的脊梁。
那个在宫里玩弄权术,自以为君临天下的人,哪里会明白这个道理?
喝着酒,外面的雨又下大了。
杨德占提着马灯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
“唉,去查看一下那些军粮了,这么多,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杨德占唉声叹气道。
“又没有什么战事,哪里来的这么多军粮?如此存放,岂不是要发霉了?”
“何止发霉,早就烂了不少了。连麻袋都烂掉了。此事倒也跟我无甚关系,来到这里时,就已经发霉了。”
“这是哪里来的军粮?”
“还是春天开战时运来的,别说军粮,就是那军队的人数,也是虚报的多。说是十五万大军,其实哪里又有那么多,尽是空额虚报的。”
按照军台的管理制度,来往的军队人员车马数量,是要在军台报备的。
按照报备的数量,军台按照规定标准安排伙食、住宿、草料事宜。
不仅仅是报备就完事了,军台还要对所报的数目进行核查,记录在案。然后根据实际数量,向兵部核销费用。
“竟然会有在这种事情?岂不是胆大包天?欺瞒皇上?”
立春不太相信会有这种事情。
“我这里都是记录在案的。不光我这里,别的军台也都是有记录的。还说什么十五万大军,哪里有那么多?连十万都不到呢。才走到这里,兵卒们就怨气连天,毫无士气,如此情形,哪里会不败?”
杨德占也是见到了贾珉高兴,喝多了,酒后吐真言,才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这事儿就没人管吗?”
“哼,那些个老爷们,只是忙着自己捞钱,谁会管这些?你是公主殿下身边儿的,就不能跟公主说说?皇上就能如此忍受那些人欺瞒他?”
“哼,我自然是要跟殿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