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姗姗来迟,海风不住地撩动着秀峥的飘飘长发。与其它大地上的寻常女子不同,秀峥不喜欢荃洲传统的纷繁复杂而炫目的头饰,而是倾向于飘散着光亮柔软的长发,只是有时候为了避免太过于特立独行,她会簪上一两朵白色小花。
生生半岛的空气中弥散着湿咸并略带腥气的味道,与秀峥的故乡恩秀村如此不同,如此不同。
她轻闭双眼,又缓缓睁开。
就是今天了。
她一切的心悸和梦魇,就要结束了。
等到阳光变得耀眼些,所有的少男少女都为来自底层宫殿主持此次日光测会的少使们行过大礼,熬过漫长而枯燥的仪式后,日光测会就正式开始了。
秀峥本想在开始之前找到秀屹,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但奈何人海茫茫,她就在探寻无果后放弃了,排在队伍的末尾部分。
一排排少男少女整齐有序地走向生生半岛最边缘的台阶,诡异地安静。
第一阶大致能站四百人,最左边的人根本看不见最右边的人。阶数越往上越狭窄,第二十阶的位置就只能站一人了,传说,从未有人上去过。
现在,那台阶前已经站满了摩拳擦掌的人儿。大概有五六百排人,每排人都隔了五臂的距离。
依照规矩,年轻人们会按排先走上第一阶,沐浴在微弱阳光下,站上一柱香左右的时间,然后将手指轻轻往前试探,如果能受得了那灼热炙烤,就接着往上走,受不了,就按位置左右分开退下,秩序井然地回到博玏楼里去。
织菼站在第一排。
役使们的指令下达后,他毫不犹豫地跨过第一阶,走向第二阶。
他这一大步,吓坏了一旁普通的正在接触这新鲜而微弱阳光的众人。
在人群中维持秩序的役使们正欲一鞭子抽过去教训教训这个不守规矩目无大小的年轻人,发现他已然走过了第三阶,便略有迟疑,向少使们望去。
没什么感觉?
除了有些微痒酥麻,没有任何不适。
织菼心中狂喜,脚下却没有任何停顿继续往上走。他虽然内心对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的愿景坚毅无比,但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有风险的。
可他,真的一瞬间也不想等了。
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强,从他对一些新鲜事物的吸收比同龄人快开始,从他对城主府里的智子集过目不忘开始,从他对六安处理致潞城事件的方法嗤之以鼻开始。
这个险,他冒了。
结果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就这样,他站在第二十阶,转过身去,看着第一阶上还在交替循环,最终怏怏离去的人们,感觉自己成了比浅鸠还要伟大的王。
这是梦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感觉这样真实,不像自己十三年来有过的每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如果不是,他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好似什么也看不清,听不到了。
沉醉于胜利和狂喜的织菼,似乎忽略了他刚刚踏过第五阶时,人群中传来的阵阵惊呼。随着他越走越高,那呼声也越来越大。
役使们一开始还拿着鞭子四处抽人,企图遏制这一逆天的破坏秩序的举动,奈何人实在太多,他们又无法同时抽每一个人,旋即放弃了。
人群后部的秀峥也被这嘈杂声感染了,在一个传一个的对话中,她逐渐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如果是秀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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