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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鱼离开了水不能活、人类紧紧守住自己的钱与权,飞鸟们把飞行看作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是深入骨髓、血液、气囊与嗉囊的灵魂分子。
年轻的荆棘巨鹫此刻不畏惧死亡,却因为失去了飞行能力而乱了阵脚,不知所措起来。
它知道毒沼鹳有这种本事,也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它还是控制不住地惊慌起来。
“嗵!嗵!”
它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厉害,全身血液只往头上涌,让它头晕目眩。
好在,它还紧紧扒着眼前这只毒沼鹳,不然它早已坠落到地面摔成一堆软肉。
周围的毒沼鹳看它还没有坠落下去,又半张着巨嘴疯狂扇动着双翼。
一股股腥臭的风从四处冲来,裹挟着凛冽的寒气侵入荆棘巨鹫的身体。
它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冻住了,同时有一股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它听到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掉落的声音。
它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快速腐烂和脱落。
剧痛与寒冷让它从不能飞行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它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了,不然自己会在冲出鸟群之间变成一堆腐肉。
它吃腐肉,但可不会接受自己变成腐肉。
想到此处,它奋力扇动着双翼,企图在毒沼鹳的身上保持平衡,鸟喙在鹳鸟身上狠狠啄击着,撕扯下一块块碎肉。
最终身下的毒沼鹳血肉模糊地死去,它跟着尸体下坠。
“呼呼——”
它上下扑扇着双翼,疯狂并毫无章法,但好歹为它争取了一小会儿滞空时间,它一头撞在下一个目标上。
这是最后一个。
它不贪心,杀完这一个,它便抽身离开。
毒沼鹳群仿佛被它的顽强和狠劲震惊了一下,攻击停滞了一瞬。
它趁着这段时间疯狂攻击。
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它也不讲究什么招式了,只管爪子鸟喙通通招呼上去,不一会儿把对手撕了个皮开肉绽。
其他毒沼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它们这下动了真格,一只成年鹳鸟如利箭一般冲了上来,也不管被荆棘巨鹫抓住的同类,如一块沉重的巨石撞向了年轻的巨鹫。
这一下和巨鹫自己的撞击不是在一个重量级的。它只觉得五脏六肺都要被撞了出来,喉咙里、鼻腔里、眼前都是血,伴随着“喀啦啦”的响声,肋骨尽数断裂。
撞上来的毒沼鹳张开鸟喙,不需要佩戴金属喙,它的嘴巴就轻易地撕开羽毛和皮肉,在巨鹫的头骨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荆棘巨鹫没有管它,只是一味地攻击着被自己抓住的毒沼鹳。后者也奋力挣扎着,在它胸前咬下一大块肉,在它的脖子上划出很长一道豁口。
痛彻心扉的剧痛传来,但它仿佛没感觉到似的,只是疯狂地攻击着。
身下的鹳鸟脖子一软,成了一具尸体。
完成了。
它在心中模模糊糊地想到。
它此时浑身是血,羽毛几乎没有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身体已经腐烂了一半。
但它不知从哪儿得来了一股力气,猛地挣脱毒沼鹳的利爪与鸟喙,向下坠落着,与正在飞行的毒沼鹳相撞,然后无力地继续向下滑落。
它动了动翅膀,飞行的感觉回来了。它想要飞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半边身体已经没了知觉。
就这样,它一路从鸟群中跌了出来,像具尸体一般往大地坠落。
它透过鲜血勉强看到了地面上的情景。
——是大大小小的褐色泥沼。
它已经和鸟群飞到荆棘荒原的边缘地带了。
下一刻,它再也撑不住了,无力地合上眼睛。
周围传来气流爆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