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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唤立刻道:“绝没有此事,曾大人,那徐教授他……”
曾巩却伸出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曾巩徐徐地道:“如此甚好。怪不得,刚才我见到徐教授,他也没有提及此事。”
闻程讶道:“曾大人见过徐教授?”
曾巩道:“我刚从安抚使司出来,正好见徐教授进去,跟他交谈了一会。”
闻程问道:“徐教授可说什么了?”
曾巩微微一笑,道:“徐教授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话。”
施悦道:“哪句话?”
曾巩看了木唤一眼,微笑道:“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哗——”
人群听到这话,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木大人的诗么?”
“这是什么意思?”
“徐教授是什么意思?”
……
闻程沉吟一会儿,道:“我懂了。”
曾巩道:“所以,这恐怕和木大人,既有关系,又没关系。对吧,木大人?”
木唤道:“是,我之前与众学子解释,说徐教授听了这诗,似有所悟。”
“这江宁学府,看来可不是他的淮水滨啊,”曾巩道,“木大人于淮水边上得此真谛,徐教授却只觉得浪费了许多光阴。”
“原来,徐教授竟然觉得教我们是在浪费光阴么。”闻程默默然道。
郑侠笑道:“你们蠢笨,当然浪费徐教授的光阴了。”
“郑小郎,不可如此说。”木唤道。
郑侠撇撇嘴。
曾巩道:“徐教授指的乃是这官场,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听见曾巩如此说,在场之人大多低下了头。
“苦苦钻营,为的是什么?”曾巩道,“寒窗十载,为的又是什么?高官厚禄?扬名立万?在场的学子们,你们想得清楚吗?”
看所有人的表情,施悦立刻道:“自然是治平天下,为民生计,为家国计。”
曾巩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说话。
施悦是气得眉毛都竖起来,居然有人敢当面嘲笑自己!若不是这人是曾巩,他岂能忍着?
曾巩看了看他们,道:“我不说你们是不是心里这么想的,你们就看看你们的作为,是这么做的吗?连几句诗都解不了,还说什么治平天下?”
陈教谕看了看学生们,对曾巩道:“曾大人,平时……学子们都还是用功的。”
“仅仅是用功,就够了吗?”曾巩道,“孔圣韦编三绝,这是仅仅‘用功’二字可以说的吗?学之一道,只有无穷无涯,一生尚且不够,只有朝夕必争。”
施悦听闻,咕囔一句:“以有崖求无崖,则殆矣。”
然而,他才刚说出口,就猛然看见曾巩一道目光怒扫而来,想不到曾巩耳朵这么灵敏,自己说这么小声他也能听得见!
曾巩道:“你们连一点是非判断力都没有,人云亦云,以后就算进了官场,不免要为人火中取栗,任人摆布!为学之道,最重要在于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才能在官场的乱流之中迎风而立,不做倾覆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