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只见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也是跪倒,慢慢道:“臣,龙图阁直学士,侍读司马光有奏。”
“好哇。”赵曙的声音忽然传来,“你也要请求自贬么?”
司马光道:“臣窃思前敕三省集议,因皇太后手书切责大臣,遂罢集议。今有此命,始末相戾,群情震骇,重以疑惑。就如皇太后意,欲濮邸称皇、后,陛下当审其可否,以臣僚所议典礼,规正其事,岂可宣扬于外,而后形于谦让。非独彰诏书反汗之失,亦损陛下爱亲之德矣。闻向者御史范纯仁到中书,曾公亮、欧阳修、赵槩皆言禁中商量,必使历久可行。睹今日命下,诚知大臣之谋有素矣。盖首议者欲变兹事,自外制中,苟逭深责,使天下怨谤归于人主,今复贻于母后,得谓之忠乎?况濮王封大国,典礼终阙,前有权罢之旨,后有且欲之言,传于四夷,人谁敢信?即园立庙,皆非所宜,嗣子袭封,于体为允。臣等伏乞圣念俯顺人情,更赐讲求,以期至当。若不归罪首议之人,天下疑惑,莫之能解,陛下至公之心,无以明辨。臣杜门待罪,畏恐旁皇,唯冀宸慈早赐明断。”
司马光毕竟是司马光,这话厉害!他这番话一说,连欧阳修也有些慌神。
前面那些大臣说的话,都是些空头白话,最大的作用就是激怒赵曙,实际上就是拿自己来对赵曙进行绑架,我们是为了国家的,我现在请你贬斥我,我看你敢不敢。赵曙虽然脾气不好,但他并不是昏君,断然不会真的就敢把这么多大臣全都收拾了的。
但司马光这话不同,他讲出了几个关键的地方。第一点,这事是绝对不合礼法的,虽然有太后诏书,正因为此,传出去后,名声受到损害的是太后,太后前后两诏意见相反,如若昭告天下,岂不是教太后无信,濮议之事也会损害先帝的名声,太后不为先帝争,那便是无德,置太后与无信无德之地,赵曙便是不孝;第二点,这事情是宰辅们暗地里商量好的,没有和群臣商议,不符合程序,而且太后临时改议,此必然是受宰辅蒙蔽无疑;第三便是反击了,直指在场的宰辅,曾公亮、欧阳修、赵槩三人,不忠不孝,玩弄上下,反过来要求皇帝惩戒三人,意思就是你要不惩戒他们,那就贬斥我们。
第三点是最厉害的,前面的话顶多是发发牢骚,第三点就等于是提条件了。皇帝你要办这事,又不想群臣反对,可以,先把这三个人处理了,事情就好办了,我们也可以有所退让。
“呵呵……”欧阳修离得近,听到了赵曙口中传来了冷笑声。
“好,好,”赵曙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下面跪着的大臣们,“很好!”
赵曙猛然一拍面前的桌案,震天巨响,回荡在空旷的大庆殿内。
不好,这怕是要出大事!欧阳修,拱手对赵曙道:“陛下,臣以为此时不宜再议,请先退朝。”
说完,他看了看身边的亚相曾公亮一眼。
曾公亮醒悟过来,道:“陛下,请先退朝吧!”
赵曙紧握着拳头,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下面个个屁股朝天的大臣,一转脸,没说一句话,朝殿后走去。
曾公亮赶紧对内侍省都知道:“参内宰,快叫退朝。”
都知点头,挺了挺腰,声音洪亮地拖长声音喊道:“退朝!”
吕诲抬起头,看着欧阳修,面露冷笑,慢慢站了起来。
“唉。”欧阳修只听到身旁的文彦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