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弱女子,尽管追着她的是一个小孩子,可是这个娃娃,她从不放在眼里的女娃娃,徒手就杀害了一个鲁莽大汉。
她边尖叫边跑。因为夜里看不清,而且到处都是荆棘树杈把她绊的很是狼狈,几乎要全身精疲力尽。
慢慢她撞进了一个树林子,埋头就进去了,进去后发现里边是个拱形树林,只进无出,卓瀚暇一下子惊恐了,她转回身看着这个孩子。
她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过这个孩子。她只觉得这么一个小孩子不足为惧,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她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她看着晖跃一步步走近,一步步放大,吓得整个人都说不出来话,她觉得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那是一种直觉,刻骨的直觉。
晖跃从那个她和满初丞的秘密谷里走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浸满了血液。
自从桑则死后,晖跃再没有穿过红色衣服,今天她的衣服再一次被血浸透,看起来又是一身红衣。
她用那把满初丞送给她的袖珍匕首,一刀刀把卓瀚暇削成了肉片,死前,她让她受尽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酷刑,又在她死之前全身洒满了特制药粉,让她受烈火焚身之痛。
她是痛了,她是偿还了。
可是她不知道,在他眼里千百个卓瀚暇抵不过桑则的一根头发。
所以,卓瀚暇,我会让你生生世世都投不了胎,做个生魂,以祭养恩。
哈哈,她曾经在张衡的古书里看到过一种法子,是用女人的盆骨焚烧化灰滴上心头血,封印起来放入死者嘴里,然后把头颅用瓮盛了埋入离死者死的地方七丈远。三天后就再也投不了胎,而且会被孤魂野鬼欺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狂风里,晖跃摒弃了善念,宽容,人性。
是,她让她生不如死,死了不得安稳,可是这怎么够呢?
呵呵,还有一个。
看着浑身浴血的走过来,杨进贤整个人都要崩溃,他不知道怎么了,一阵风袭来,自己就再也动不了,喊不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全身痛的想抽搐,偏偏动不了。
他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身下是洇湿的土地,他已经吓得失禁了。
晖跃撒了点点药粉,杨进贤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心中一喜:“姑奶奶,小祖宗,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晖跃一脚踩在他脸上,问他:“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娘是怎么死的?”
杨进贤眼睛转了转:“我不知道啊,跟我没关系。”
晖跃一道插进了他的眼睛,杨进贤的痛呼声响彻整个雁鸣山。
看他只顾着呼痛不回答他的问题,晖跃又举起了匕首。
杨进贤吓得马上就顾不上自己的眼睛。
“那天我们来找茬,后来抢了东西就走了,,可是半路想起来那个女人说你娘亲有钱,我就寻思家里就她一个,肯定好办,我就派了两个兄弟杀了个回马枪枪,后来那俩兄弟说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娘正挺着大肚子追出去,他们就跟在了后边,发现你娘亲以一抵十,很是被动,那些黑衣人看起来很有来头,武功高强很是有杀气,我那两个兄弟是怂蛋不敢再等下去就马上走了。可是后来就都说你娘死了,还说他跟人乱搞。”
看着晖跃越来越冷的神色,他赶紧改口:“不是我说的,是那个骚娘们儿,你可别怪我。”
晖跃闭了闭眼睛,往事已过,死者已矣,再无生还的可能。看在他还算诚恳的份上,她给了他一个痛快。
雁鸣山里的乌鸦哀转不绝,鸣彻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