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闹荒毕竟是他家乡,说句不好听的话,那里至少还有他家的田地在,他的生活来源还要依靠那里,他离不了它。离开了它,他没有立足之根,他可以四处漂泊,但是他母亲,他妹妹咋办?
正当郁锋涛入神三分欣赏范卓学的新作品——大熊猫爬树,范卓学走了进去。郁锋涛那股劲头,范卓学看了,是越看越喜爱,心头莫名其妙袭上一团欣慰。
站在郁锋涛身边,范卓学一个艺术家的博大视野,对他说,任何一门艺术,都要博采众家之长,形成自己具有的独特风格。从古至今,每一个作者所处时代、环境不同,其创作灵感,审美观点,手法风格自然也各不相同,作品会不知不觉留下时代烙印。郁锋涛雕刻的技巧,已经有一定功底,要在日后实践中逐渐成熟,达到炉火纯青境界。眼下呢,郁锋涛最重要的是加深美术修养。
说到这里,范卓学眼里射出一束严父的冷峻,毅然道,郁锋涛从明天开始还是到学院去当旁听生,放学回到家里练习雕刻,这样才会进步更快。换句话说,郁锋涛不能一直跟在他范卓学身边,要是一直跟在他身边,郁锋涛的艺术只能原地踏步,不会进步。
心剧烈一颤,郁锋涛感到范卓学博大无私的胸襟犹如大海,眼前则浮现闹荒那些人丑恶嘴人,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处处坑害他不算,还恶毒的恨不得把他踩在脚底下一辈子爬不起来。这一次一伙村干部竟然会如此恶毒要封他的“工厂”,罚他巨款。
想到这里,郁锋涛的心恐惧颤抖,不由得喟然长叹一声,人啊,善恶就在一念之间,天地就不一样。
与母亲一道刚刚进来的范雅诗,听到郁锋涛的喟然长叹,好奇地问他怎么突然发这么大感叹?
范雅诗不问还好,一问,郁锋涛满腔愤恨,压不住心头的火,把村干部这次要置他于死地的歹毒心,从头到尾说一遍。
还有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杨茹艾、范雅诗母女一听,义愤填膺。
沉默了一阵,范卓学似乎在想着什么?
忽地,范卓学眼睛迸发一束义愤,脸上弥漫浩然凛气,注视郁锋涛,慷慨激昂:“锋涛,面对土匪一般村干部,你要勇敢直起腰,挺胸跟他们斗。你越忍让他们,他们越得寸进尺。现在国家法律正在逐渐健全。对土匪一般村干部,你要多学些法律知识,多了解国家政策,利用国家法律、政策去反抗他们,捍卫自己切身权益!”
“对!小弟!”范雅诗眼睛冒火:“他们有当官的撑腰,你有国家法律、政策撑腰!看是他们的官硬,还是国家法律、政策硬。天底下没了正义,世间不是乱透了,岂不成了恶人的天下!”
这时,泪水已经漫上杨茹艾的眼眶,她走到郁锋涛跟前,情真意切抱着郁锋涛双手:“锋涛,你范老师和阿姐说的对。虽然在贫困地区还存在官大于法的令人愤恨现象,但是国家法律、政策是不容许任何人践踏!我有几个朋友全是有名的大律师,往后什么事,你只管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会帮你。那些人不狠狠惩罚一下,太无法无天了!”
要说的话全哽在喉咙,说不出口,郁锋涛能做的就是压抑着汹涌而上的热泪,机械的暗里使劲点点头。
远离家乡,离开了母亲,杨茹艾拿他当亲儿子一样,有多少回“阿妈”二字一线之差要从郁锋涛嘴唇里嘣出来。
子夜时分,回到房间睡觉,躺在床上,郁锋涛愈躺愈精神,今晚上的瞌睡虫全被毁灭一样,不找他了。
望着窗帘缝隙倾注进房间里的月光,——担心天亮了不知道,郁锋涛从不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想到了家乡,家乡有月亮的夜晚,多么的静谧,不像城市喧哗。置身于大都市,郁锋涛现在才真正感受到那份静谧的舒心,你完全可以在皎皎月光下,静静的凝神想你的心事,思考问题,不受任何杂音干扰。郁锋涛心想,这份静谧,恐怕大城市是永远不会拥有。
想到家乡,郁锋涛想到了伙伴们,他走了之后,伙伴们开始扎芒花扫帚,他的生活来源有了保障……
可是郁锋涛担心狼心狗肺的一伙村干部,会趁他不在去找他伙伴们的麻烦,破坏他的事业,毁灭他前途。
奇了怪了,躺在床上一刻起,范卓学的话不时的清晰在他耳边回荡:“面对土匪一般村干部,你要勇敢直起腰,挺胸跟他们斗。你越忍让他们,他们越得寸进尺。现在国家法律正在逐渐健全。对土匪一般村干部,你要多学些法律知识,多了解国家政策,利用国家法律、政策去反抗他们,捍卫自己切身权益!”
对,范老师说的对!郁锋涛茅塞顿开,振奋激动的把被子一掀,此刻他从内心里头深刻领悟了范卓学的话,他是该挺身跟那伙土匪一般的村干部进行斗争的时候了。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