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磨磨蹭蹭半天,等到红眼睛、高富唐风风火火赶到车站买车票时,才知今天已经没有去水湖的班车,只能等明天。
明天去水湖事情会不会办得很顺利?红眼睛、高富唐这心头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一直不踏实。
夜里,这两个人各怀心事,到了三更,他们仍然无法入睡。要知道在闹荒,天一黑,他们早早上床呼呼大睡了。
这种时候,红眼睛确实是有些后悔,你说,明天这一去水湖万一买不到柴油机和破碎机的话,他是无脸回闹荒了。但是郁锋涛大把大把的往口袋里装钱,对他诱惑力比天还大,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心头痒痒的。
和红眼睛心事完全不一样,高富唐不心疼那一点钱,更不会眼红郁锋涛大把大把的钱往口袋里装,但是他不会忘记爷爷是怎么死的,所以这事要是办成了,真的能赚大钱,他自己再去买上两、三套设备,把郁锋涛挤垮,报了他爷爷的仇。
第二天在水湖,红眼睛、高富唐闹了一个大笑话,他们一走出车站门口,看到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厦,熙熙攘攘人群,川流不息的各种各样车子,眼花缭乱的只感觉自己来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奇怪世界,这一切好像做梦一般。
没有踏出闹荒这个山沟沟,红眼睛、高富唐根本不晓得天地是如此之大,外边世界是这样精彩,感叹这一次到水湖大开眼界。这个时候,他们痛恨自己咋会出生在闹荒那样一个穷山沟里。
街上行人瞅着红眼睛、高富唐愣头愣脑站在那儿像两只呆鹅,一看便知是两个头一回进城市的乡巴佬。
站了大概两个钟头,红眼睛、高富唐这才盲目地走进人流,不知自己该往哪里走去。
卢水话和水湖话差别蛮大,红眼睛、高富唐这两个乡巴佬,他们开口说普通话,叫街上的人笑的差点滚在地上爬不起来。后来,他们就胆怯、害羞向人们打听到哪儿去买柴油机和破碎机了。
大城市和一座迷宫一样,红眼睛、高富唐分不清东西南北,半天时间都在同一条街上打转。等到红眼睛、高富唐稍微有点悟过道道时,天已经暗了,无奈下,两人只得找了一家只要十块钱住宿费的小旅社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说。
好在旅社老板是个热心人,第二天早上亲自领红眼睛、高富唐去市西的机械市场。否则,这么一个偏僻地方,恐怕要等到红眼睛、高富唐把整个水湖市寻遍了,才能找到。
红眼睛、高富唐也因此感受到了城里人的热情,助人精神。以前郁锋涛说城里人是如何如何热心助人,他们嘲笑那是郁锋涛对闹荒人的不满,故意讽刺乡亲。
耳听为实,眼见为真。亲身经历之后,红眼睛、高富唐才明白郁锋涛说的是真实话,并不是心存不满讽刺乡亲们。
不料,红眼睛、高富唐极乐生悲。柴油机没有涨价,但是破碎机每台却是猛涨了三百块钱。一下子把红眼睛、高富唐难住。他们把身上所有钱掏出了,仅购两台机器,连中午吃饭、机器运费、回去车费都没有了。买还是不买,或者是只买一台?红眼睛、高富唐举棋不定。
“买了。”最后还是高富唐有魄力,下决心两台机器全买。
红眼睛困惑地张望高富唐,有点不相信:“真的要买?”
“买了。”高富唐一点不像开玩笑,一副足智多谋的样子:“运费和车费,我们去跟车站的人商量:等我们到了卢水,还给他们。”
“你卢水有亲戚?”红眼睛半信半疑。
显得很生气,高富唐目光一凶,说:“你都不会去向淑娟借呀,笨蛋。她生意那么好,乡里乡亲的,借一、二百钱,她会死呀——”“等我们一回到村里,马上还她。”
被高富唐抢了风头,红眼睛有点不服气,但不服气不行,他想不出更好主意。当下,只得依高富唐说的去做。
不曾想到的是,水湖汽车站站长是个方脑壳的人,任凭红眼睛、高富唐哀求到喉咙干了,直到红眼睛跪下求他了,他仍旧不肯通融一下。
也许是红眼睛这一跪,感动了苍天。
关键节点上,外出办事回来的副站长,——副站长是卢水人。这时,一听说是老乡,副站长二话不说,在站长面前给他们两个做担保,站长才同意。
回到卢水,还算顺利。
红眼睛跑去向彭淑娟借钱,彭淑娟没问他借钱做什么,爽快的把三百块借给了他。
闹荒人见到红眼睛、高阿六、高丛木、高怀德、活庄稼、高隆巴、管事佬、高富唐这一伙也要办石料场,人人蠢蠢欲动,观望他们到底行不行,行的话,跟着干起。
晚上,几家人男女老少围着柴油机、破碎机,欢天喜地,品头论足,如同突然从天上掉下一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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