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家忙去。
往外走时,李椰毕一步三回看郁锋涛,一对眼睛露出三分不自信。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李椰毕需要人鼓励一下,可是郁锋涛睇不睇他一眼,埋头动手雕刻一匹马。
没有把李椰毕跟他弟李椰分分在一组,郁锋涛当然是不让李椰毕有人照顾,一切靠他自立,吃更多苦,去磨砺意志。
当六个人响起锤子、钻子声时,郁锋涛半步不迈出自己的草寮,照旧埋头在自己作品中,根本没有要过去看看念头。毕竟,打个石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无非也是柱头的石狮稍微有点难度,即使是打坏了,也不过是一根条石而已,没有什么大损失。要是不给他们独立磨炼机会,依旧把他们拴在身边手把手教他们,他们是不会早日出师……
那么一根半米长,八厘米大石柱,虽说柱头上是一只小石狮,有点难度,要是郁锋涛亲自打的话,不消半天工夫即可搞定。可是那六个人打了一天,打出的石柱,笨媳妇纳鞋底——凹凸不平。石狮打得更是三分像狗,两分像猫,五分什么都不像,实在叫人笑崩满嘴牙。
不脸红不感到羞愧也罢了,六个人居然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手上石柱打得实在好。
瞧瞧他们打出的“杰作”,郁锋涛肺气炸了,脸色骤然如若青苔。看来,不要说是往后石雕,连墓碑一样也依靠不了他们。
晚上等其他人散开离去,郁锋涛把李椰毕、龚寿财、吉景利、高圣石、李椰分、龚寿富六个人留下。
霎时间晴转阴,冷冰冰的脸像冬天树皮,郁锋涛很不高兴地说,一天时间打出一根半米长石柱还如此粗糙,他们叫他心灰意冷,铁底失望。特别是李椰毕如此马虎,居然把石柱打短两厘米,一根石柱白白报废了,那么石狮打的比别人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回不是上一回学打石头,停顿一下,加重语气,郁锋涛不讲情面了:“今天起的石雕、墓碑是要拿出去卖钱,不是放在家里摆好看。都像你们今天打出的石柱,不怕你们生气,我还真的不敢再叫你们从事石雕、墓碑。有志于石雕、墓碑,你们明天起吃苦点下功夫多练练。不愿从事石雕、墓碑的人,他们明天起还是上山开采石头吧。”
更难听的话,郁锋涛不想说,也不想骂眼前这几个伙伴,毕竟在他郁锋涛处在最黑暗、潦倒的逆境中,是他们拉了他一把,他不能仗着自己喘过一口气,事业开始起步,拿自己当救世主。说的难听点,他眼前的事业还得依靠他们。
曙光在地平线上出现时,一个漫长的郁闷之夜结束了。
叫郁锋涛彻底失望,心拔凉拔凉的脊梁骨冰寒一片,早上干活的人到了独松山,仅是李椰毕、高圣石走进草寮,其他人上山开采石去了。对李椰毕、高圣石,郁锋涛也不抱太大希望。
当高圣石、李椰毕叮当叮当钻子声响起时,郁锋涛苦重着脸来到他们跟前,强装着三分笑脸,对他们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懂得。你们眼下最最最重要的是要打得细致、标准,掌握技巧,不是一味去追求速度。每一门手艺都是无止境,只有吃苦在长年累月实践中精益求精,才能长进。”
昨天打石柱的事,李椰毕回到家后被他父亲狠狠恶骂一顿,头皮脱去一层。石柱才短了两厘米,没有用尺子量,根本看不出来,郁锋涛用的着如此大动干戈吗?李椰毕心头非常不爽,认定郁锋涛现在富裕不穷了,开始假奇特、刻薄。但是李椰毕不敢跟郁锋涛拧的来,心头明白一旦被郁锋涛一脚踹开,他的苦日子又要回到从前。
与李椰毕不同,多半当过自己二舅的徒弟吧,高圣石对郁锋涛昨天大发不满,心头并没什么不爽,他觉得每个当师父的总是对徒弟横挑鼻子竖挑眼,严的很呢。
俗话说:求人不如求自己。
回到自己那个草寮,郁锋涛果断放下石雕,亲手打石柱,他对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这个六劣徒,已经冰寒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