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质地来看绝对不便宜,因为那个串佛牌的链子都是檀木珠的。张死墨听四眼这话挑了下眉,边喝水边道:“我劝你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这块牌子的气息不干净,对你手臂上的东西也没作用,别戴着戴着撞见什么邪门的事情,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他这番话有点故弄玄虚的味道,我知道他身份,自然清楚他说这话跟“故弄玄虚”四个字儿扯不上任何关系,但四眼就不这么想了,看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把张死墨的话放在心上,拿着脖子上的牌子左看右看,看得出对这块牌子非常喜欢。
“气息?”四眼眨了眨眼睛,把那块牌子捧到鼻子底下狠狠嗅了嗅,“不是我说你小同学,你这么大点儿人装神弄鬼没有可信度,这牌子一股子香味儿,肯定之前摆在寺庙供过香的,你不懂不要装懂,更不要乱说……”
“那你当时为什么找我们救命?”张死墨不以为意,“你找我们求助凭的是直觉,今天你坐在这里,恐怕也不是来显摆自己被割了块肉吧?还是说你这人本来就缺乏安全感,最近天天往我俩这儿跑,是来寻求安全感的?”
四眼被噎得无语,动了动唇想反驳,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最后一摆手干脆不提这一茬,只是将那块佛牌小心揣回领子里,紧贴肌肤藏起来,张死墨看他这样子知道劝说无果,干脆打开我的笔电去上网,我看他戳开游戏界面开始打游戏,不得不承认还是挺震惊的,虽然十几分钟的时间他操作的角色死了好几回。
四眼跟我聊了些有的没的,看表已经23点多,告辞回房,我开门送他的时候走廊的人已经散了,只有大炮靠在自己套间门口抽烟,看到我和四眼吹了声口哨,叼着烟吊儿郎当说了句“呦呵,贱人你们仨完事了?”
我知道大炮是没话找话想和我“重归于好”,也就没有理他,这人太不着调,如果当时大巴从机场开出来他让我下车,那就没有之后发生的很多破事了,然而没有如果,说实话,我有点痛恨他。
四眼停住步子,缠着纱布的那只手抬了抬金丝眼镜,“这位同学,这么小就抽烟,小心肺痨,即使肺痨是你四十岁以后要考虑的事情,那也有科学家表明抽烟会影响下一代智商,我推测你应该和坚仁同学差不多大,就按你25岁结婚生子,那算算差不多七……”
四眼一个“年”字儿还没说出来,大炮一口烟喷过来白了他一眼,然后“砰”地一声关门回房了,四眼耸了下肩扁扁嘴,“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谦虚,孺子不可教……”
我和四眼在走廊聊了一会儿送他到电梯口,他挥挥手跟我道“晚安”,我看着他走进电梯,手臂上缠绕的纱布格外显眼。
“哎!”
四眼按住电梯等我说话,我看着他缠着纱布的手臂,没来由有点悲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手术没用怎么办……”
四眼顺着我的目光看着手臂上的绷带,笑了下,“人和人还是应该多点信任的,如果……如果真没用的话,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坦然接受死亡,梅坚仁同学,你说对吧?”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他说到“坦然接受死亡”的时候有点难受,认识四眼虽然不久,但他是个蛮不错的人,如果命运可以选择,我希望厄运不要发生在他身上。